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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意将阑风又吹,

    白云离叶雪辞枝。

    集贤雠校无闲日,

    落尽瑶花君不知。

    相渊自从与孙骐通了消息之后,见其欣然允诺,便以为此事再无差池,便同夫人爱女说了,只等着他家服丧一过,便来下聘。那柔姬听了自也万分高兴,整日窝在绣房里绣着“鸳鸯戏水”、“并蒂莲开”,只盼着九月早早过完,自己便得完了这场心愿,与心爱之人共效于飞。

    然而谁知,孙骐才自相府回来不过五日,孙府里便闹了翻了。也不知谁,居然在老太太那儿通了气,将孙骐夫妇叫去大骂了一通,连保着骆垂绮,又加之骆垂绮本就有孕在身,就是连原番找着题儿想压她的大房也力护着,以一族之长保定了骆垂绮。

    老太太原就因老爷子先逝而身子虚着,这一气,更是把先前的虚给气成了病,只骂着孙骐没有良心,他爹才走不过大半年,就想着法儿要气死了娘,好让他们逍遥自在!

    再加上儿子孙永航也冷颜相抗,这孙骐夫妇竟是头疼欲裂,再无半个主意。重重压力之下,二人心中大恨,但却也抗不得老太太如此说辞。少不得,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孙骐将前因后果细细就出,指望着亲娘宠着儿子,不忍见其问罪受死,总会点头。

    谁知老太太竟半点没有转寰,反骂他行止失端,丢进了孙家的脸,直言问罪下狱也是应该。此一举,真把孙骐唬得再没辙了,一边是家中压力重重,而那边,相渊也不知打哪儿听得了风声,竟也冷脸相对,军饷一案是查得更紧了。

    孙永航见其父在祖母那儿讨不得好,这才心中微宽。其实亲娘总是爱宠儿子,只不过,孙永航早在其父施上这条苦肉计之前就已经将老太太给劝服了。若说军饷一案,孙骐就算牵连得再大,仗着祖父的遗交,朝中总还看顾三分;更何况此番孙家在文澜公主一事上出了大力,兼之他又平叛开疆,孙府之势总在往上。因此,就算真查着了,孙骐也不过就是革职下狱,断了仕途,也并不会有性命之虞。

    老太太性子本就宽厚,只听得性命无虞,就收紧了口子,半点不叫儿子劝去。再思及先夫临终之托,要看顾垂绮,此番更是大力维护。

    同时,骆垂绮也在端王妃处多番着力,总想着,如若公公真因此事被革职查办,总是一生都记恨了她,想来,无事方为最好,要有半点错处,于孙家自是更难立足了。

    端王自文澜公主一事之后,在朝中已颇露头角,女皇眼见着自己幼弟也用心朝事,心中自然欢喜,因此,对其倒也看重。而他本身,对骆垂绮也有几分爱才之心,加之少年时期就对其父骆清晏甚为崇仰,孺慕之思稍加移情,便对她的承请放在心上,对于军饷一案也使了几分力。

    相渊本以为事已妥当万全,哪知道还会惹出这一段事来!心下暗恼,眼见着刑部的友人也暗示其见好就收,而自己女儿的姻缘却还未着落,心头更是烦躁,当下不由挟着旧日恩情硬逼着此番的副审从中出力。

    这一下,刑部是为难了,因见着端王是初涉朝事,总有些欺人。那端王往常虽说只偏好书画,对于他事一概不管。但这终究不过是韬晦之策,眼见着朝官欺他,便也恼了,由骆垂绮原本息事宁人的主意竟折至针锋相对,直冲着相渊而行。

    那军饷一事,若说孙骐贪得有三分,那相渊也能得手两分,这一转一接中,哪里还能干净得到哪儿去!端王即盯准了相渊,相渊一时也是防不甚防。

    这下,相府也乱了。

    相渊见着事态不妙,便思量着罢手,然而才劝了女儿不到两句,女儿便冷声哭了,先是埋怨:“既是爹爹不能,便早不该叫柔姬存了那番心思!女儿如今满心实意,只盼着爹爹成就女儿的姻缘,谁想如今竟反不成!这鸳鸯绣帕都已成了,女儿一生的爱恋姻缘也系在这上头,此生不论生死,女儿心中是认这一个夫婿,再没有其他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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