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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垂绮眼瞅着那倾得满地的茶渍,那白瓷盏的破片犹自碎在脚下,白森森的反射着日光,扎得眼生疼。她抬头朝宣盈璧静静地望了会儿,才问,“六婶这话是从何听来?竟似这白日里的梦话一般,叫人辨不分明!”

    宣盈璧跺了跺脚,便将这几日府中的传言跟她细细说了,待说完,便急急地瞅着骆垂绮,却是候了半日仍不见回响,以为她是吓得呆了,便忙道:“垂绮呀!这会儿你该动动心思!孙骏是还在戍边,我这也是根本说不上话的人。可你要沉心定气有所思量啊!你平日那些个多智多能的,眼下竟也想不出个折么?”她急得直跺脚,忽地来了个急智,便道,“哎呀,我忘了个人,你快上老太太这儿去!全家里,就唯有她才能保得下你了!”

    说着,宣盈璧就想推着她往正房正屋里去,然却叫骆垂绮给阻住,只见她容色一片惨白,眉宇间暗伤盈黛,只一片黯然,“六婶,若是爹娘心意有定,那便是老太太出言亦保不住什么的……”

    “哎呀!你这个痴人!难道就束手待毙不成?”

    宣盈璧本是一句急语,却震得骆垂绮刹时回了神,只见眼中眸光有渐亮,“是啊,请能就束手待毙呢?我要去找永航问问,他定也还不曾知晓!”说着心意急起来,才跨得几步,见日处中天,才不过午时,心中顿时一省。

    她何时竟也如此慌乱,眼下才过午时,永航仍在衙中,哪里问得着呢!平心静气一思量,骆垂绮便细细问了那尚书千金到底是何人。一问才幽幽忆起,原来是那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姐,当下,不知为何记得分明的一张丽颜浮现眼前,那一双分明专注热切地望着永航的眼,一时令她心中有些刺。

    这日永航从朝中回来,手中还兴高采烈地拿着一袋封州云罗,沿途走过‘及乌斋’,想着上回垂绮难得吃了两块的肉桂谷前饼,动了心思,便将一袋子新茶交由历名拿了,自己亲去买了几块,仍叫用托篮盛好防凉,这才回府。

    一入了落影阁,永航见着四下里清清静静的,想着垂绮爱静的性子,便淡淡一笑。但当脚入了一透天井之后,却仍不见有人出来,心中微讶,却也未曾在意,只大步跨进了屋子。“啊,猜猜,我今儿带回什么了?”

    垂绮闻声一怔,恍然回眸一瞧,只见她的丈夫正漾着笑意站在玄关,眉目轩朗,唇一勾,便是潇洒倜傥,自是品格清俊。再加之他年少而高勋,未及弱冠而已具状元之名,家学深厚又蒙圣上器重。才貌双全,又是世宦之后,门当户对,怪道那尚书千金如此青睐,便是已有妻房,心中仍自念念不忘。

    想来,自己在众人眼中,原是无法高攀的吧。世人都只晓眼前,如若此景摆在十年之前,那她与他,亦是世人口中的神仙眷侣,盛世之姻。

    这一神伤孙永航半点不知内情,只瞅着她眉色沉淡,以为总是身子不爽,便忙上前搂着她急问:“怎么了?是不是又觉得身子不舒坦了?要不要我把大夫请来?”不等垂绮回话,便又朝溶月道,“午膳可用?”

    “永航……”垂绮纤指覆上他搭在肩头的手,一时要问,却忽然来了一抹迟疑。原是打定主意要问的,而此刻却古怪地生出一抹怯意,只是欲言又止,只把溶月瞧得心中暗急。

    孙永航看了会儿,心中也定知有事,又一瞧溶月神色,便问:“溶月,到底有什么事儿?”

    溶月早等着这一问,“航少爷,小姐今日听了一则谣传,说是阖府上下都在传呢!”

    “……”孙永航微敛了眉,听是谣传,只不以为然,但眼见着垂绮神色,心知有异,就没作声。

    “航少爷……”溶月正欲说,垂绮淡涓的声音便透了过来,“溶月,你且去给我熬些粥来,我自己说吧。”

    溶月定了定,只好应了声“是”,便退出屋外,才走一步,便叫历名给拉住,“到底什么事儿?你给我说说啊。”

    溶月黯了神色,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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