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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光里这丝浅笑半掩在他未束的墨发之间,像是雪霁之时云涛间初露的一道晴光。我怔了怔,原本几分怨恨的心思莫名消了七/八分,连同心里盘算着的场面话也忘了个干净。

    少泽起身两步走到我身边,低头凝视了会儿我的神情,方蹙了眉:“怎么这个表情,不舒服么?”

    “没,没有。”我恍惚地应了一声,慌慌张张地摆着手,尽力掩饰着面上的难堪。

    “你有事瞒着我。”少泽眼眸柔和,使的却是极肯定的语气。

    我张口欲替自己辩驳几句,他却已回身面向白慕,谦然行了个礼:“父君的话少泽已带到,还望上神三思。”又拱了拱手,道了句告辞。

    后退时路过我身边,却是一顿:“小绾,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白慕。他寒着脸并未发话,算是默认。

    尘月之事尚未证实,若是对少泽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最后却查无此事,闹的笑话可就不小。我抿了抿嘴,却不好现在向前去查证此事,只能硬着头皮随少泽出了门。

    绕着花林一直走到水榭边,少泽才停了步子,回身问我,那表情像是洞悉一切般教人心慌:“你是不是有事要与我说?”多年不见,连他的想法都不像当年一样好猜。

    这么被动地一问一答太容易说漏,我只好打个幌子绕开他:“都走到这里了,怎么不干脆去湖心亭里坐坐?”

    花林之外的这片湖水静寂,竟毫无波澜,像是死水一般没有丝毫的流动,却澄澈空明得像是刚消融不久的冰雪,倒影下岸边绣球一般花团锦簇的素琼。湖心亭在静水之间,清幽雅致,有如隐世之所。

    甫一坐定,我抢先开口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占据主动,方为上策。

    少泽似还挂念着方才未尽的问句,被我如此一问,微是一愣,随即漾开个温煦的笑:“想听哪个理由?”

    我撅了撅嘴,道:“你都不告诉我有哪些理由,我怎么知道我爱听哪一个?”

    少泽朗声一笑,道:“为公,是父君要遣人送一个消息来太微垣。为私……”他的目光在我发间的优昙婆罗簪上一停,道,“我想找这个簪子的主人。恰巧她在太微垣,于是我揽了个公务。”

    “噗嗤。”我不经心地一笑,揶揄道,“所以你是为了我才跑这么一趟了?”把油腔滑调的话说得这般正经,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少泽他忒有天赋。

    “是。”连这个是字听来也颇正经。

    我嗤笑一声,道:“都说天家的三皇子殿下被个妖女在大婚之宴上抛下,把你描绘得极尽凄惨之能事。依我看,你过得挺自在么。”

    他作了张哭笑不得的脸,道:“连你也取笑我。”

    我被他这个苦不堪言的形容逗得一乐,没心肺地笑了会儿。心里计较一番,有些事瞒得过一时瞒不了一世,不如先试探一番。方正了颜色,道:“如果你这位正妃如今……也在太微垣呢?”

    他神色间微滞片刻,忽而笑得风轻云淡:“她若是不愿同我在一处,我自是穷追猛打也无用,又何必劳心此事?倒是你告诉我的,不必太介怀。”

    我心道他倒是想得开,只是不知他若知晓尘月还未正式进门就给他头上扣了个绿帽,还能否做到不介怀。

    他悄然挨近了脸,低声问道:“怎么总是愁眉苦脸的,有心事?”

    这桩心事自然不能轻易与他娓娓道来。我抿了抿唇,只好扯出个算是心事的话与他聊一聊:“少泽,你有未当真喜欢过一个姑娘?”

    “……”大抵与我拌嘴成性,这等闺蜜之间的话题教他赧于开口。他掩袖轻咳一声,很是默了一默,方沉声道,“有。”

    我满意地颔首道:“那如果你心里有了一个姑娘之后,又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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