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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淡淡饮了口茶,目光依旧落在前方,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呃?我偷偷窥了窥池中的倒影,衣裳和饰物都合礼制,无甚逾矩的地方。仙娥们参加天家的宴席,不都这么穿着的么?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他却丝毫没有提醒的意思,两人这般沉默着,耳边尽是台上忽然响起的鼓声,数击之下,钝重浑厚的震响直入云霄,在一十二天回荡。面纱上的法术滤去满池凤仙莲的荷香,送入淡而纯的檀香,萦绕在鼻间。

    我一个激灵,才想起来那支优昙婆罗簪。我一向不是什么客套的人,且也确实觉得自己最近的时运有些不济,若能用这佛祖祝祷过的饰物驱驱命盘上的氤氲便极好,于是便十分欢心地簪在发上。被他这么一说,却有点惭愧:“你是觉得我作为个神仙,不好好修习仙术道业,反倒迷信命盘这种东西,很入下乘?”

    “你这么觉得?”他这才回过头,落在我脸上的目光阴晴不定。

    我有些气恼,伸手欲将簪子摘下来:“至多我取下来便是了。”

    他轻轻挡住我的手,又默然把目光移到了别处,话音寡淡得像是一片风干了的莲瓣:“戴着吧。”

    方要出口的话被噎了回去,我颇委屈地取了个干净的杯子重新给自己泡了杯茶,盯着水中浮起的茶叶端详了一会儿。他虽这么说,那神色上的不满却是明摆着的,何必口是心非。如此这般,我连怨他小器没趣都无法。

    待茶叶煮沸,我才回过神来。搞什么嘛!他觉得我入不入下乘,于我有何干系?!我究竟是什么时候这般在意他每一处想法的?心里滋啦啦冒了几束羞愤的小火苗上来,手上一个失控,竟不由自主地将杯盏扔了出去。

    “扑通”,轻微的入水声夹杂在震天的鼓响里,没引起旁的仙僚在意。我被自己鲁莽的动作一惊,怯怯地盯着那银色的杯身徐徐沉入莲池之中,涟漪渐消,才心虚地收回了眼。一抬头,却撞上白慕熟悉的目光,泠泠如泛着涟漪的水波,四目相对间又是一愣。

    正在此刻,一声凤鸣响彻云天,燃着熊熊烈火的红凤冲破云雾,直上神霄。血色业火所过之处,往来云烟似也沾上火光,一并灼成盛开的啼血红莲,一朵一朵沿着火凤凰掠过的弧线铺满苍穹,经久不熄。

    盛景之下,我亦回过神来,心中惶惶然,总有一种不知名的预感。

    白慕清咳一声,浮了一丝笑看着火红如霞的穹天,淡淡道:“净炎竟然愿意做这等事,你倒有本事。”

    我心道这完全不是我的本意,都是你那个小师妹书墨折腾出来的好吗!只是书墨也忒厉害,竟然能驯服那头倔凤凰,当真来充一只瑞鸟贺喜?

    赤光忽然褪去,漫天红莲碎散陨落,化作朱色微尘,如蒙蒙细雨融了莲观池的满池荷香,缓缓凝成一道红绸引上云端,在苍穹之顶化作一弯血色的妖月。泛着妖异的莹莹朱光,如日光一般明艳浓烈,光泽却至冷至清。

    首座上的人身形明显地一僵,竟从席上站了起来。粉晶的流苏映了这轮朱光,在尘月苍白的脸上投下嫣红的泠泠朱影,将她紧抿泛白的唇色衬得愈发惨然。

    座上的仙僚们回过神来,皆抚掌赞叹,道是“碧瑶仙君匠心独具,听闻这位妖妃娘娘闺名一个月字,仙君在这里头可下了好一番功夫。”

    我却不知该松下一口气,还是替尘月叹息。我原以为凤凰那个死脑筋,若是真出现在喜宴上,不把尘月当场劫走就已是万幸,哪知他居然肯自降身段,演这一出来博她一笑,以贺她的大喜。可是这般用心祝福,落在尘月眼里恐怕就不该是这个意思了罢。

    由此可见,作为一根木头桩子,就应该有木头的觉悟。像凤凰这样会讨姑娘欢心却不知该如何安放这颗芳心的木头桩子,除了惹是生非以外,可谓百无一用。

    果不其然,当妖月随风化散,神霄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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