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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叹息一声,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件事伤心。嗳,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大可不必太介怀。”

    少泽却歉然一笑,抬手示意我不必再安慰,转了话头问道:“听闻你前几年生了一场大病,如今可大好了?”神色里藏了几分关切。

    我明白此事我无法插手,便知趣地缄了口,顺着他的话心虚地答一声:“……已无大碍了。”哪里有什么大病,不过是凡间三载,空梦一场。不想爹爹的一句托辞竟能劳他记挂,我有些感动,自嘲道,“我还以为你个混小子,早把老朋友忘了。”

    “我可没有忘记。”他将手中的竹笛化散,自袖袋中取出一支玉簪,通体流光的质地,坠下星点细花,朵朵如初放花蕾的优昙婆罗。

    优昙婆罗是西方梵境的圣花,佛家视其为祥瑞灵异之感,为大福德之兆。我愣神瞧着他手中的簪子,玉质通透,在幽月清光下泛出温和的冷光,润似一泓清水流动,隐隐泛着檀香。

    他装了一副吝啬的模样,心痛道:“这可是我假托了大婚的名头向佛祖求来的。你若还看不上眼,也太对不住我。”

    天家有盛会将至时,西方梵境的几位尊者便会赠一些佛器。像神魔大战时用以祝祷天地的九方宝鼎,天后凤冠上镶的妙义彩明珠,虽不见得是多毁天灭地的神器,却也是天庭上极尊崇的法器,仙家罕有。

    这支簪子上的檀香,果然和这罕见的佛器出自一脉。我惊愕有余,以致一时没有接过,吞吞吐吐地推拒道:“未免太贵重了。我一个神仙,命数自有天定,所谓祥瑞福德,于我不过是个摆设。你既是托了大婚的名头,自然还是充作给新娘子的聘礼罢。”

    少泽趁我不备施了个法术,也不顾我的推脱,那簪子便牢牢簪在了我的发上。他左右瞧了一瞧,满意道:“也不难看嘛。”

    我再欲推拒,他却挥了挥衣袖,语气有些微恼:“你以为我一个皇子,会差这么一件聘礼?”

    我心头一酸,连眼眶都连带着有些红。默了一会儿,又觉得矫情。大抵在凡间孤苦伶仃久了,难免容易感动些。我揉了揉眼眶,攥了拳头分辨道:“我只是觉得你送我这么个礼物,我必得还你个更大更好的。可你们家财大气粗的,我便有一为难。再则,两日后就是你大喜的日子,喜日又有不同,得更往贵重里思索一层,我便又有一为难……”

    “……”少泽噎了一噎,道,“我可记得从前的叶绾最是吝啬,不管得了多大的好处,都心安理得地享用着。如今倒知道为难了,可见你仙德见长,道业更进。”

    这回换我喉头一噎,少泽不愧是少泽,体贴起来也能体贴得这么招人厌,真乃奇人啊奇人。

    因了这一层,两日后我坐在喜宴的席上,便愈发地不自在起来。

    莲观池上搭了个红绸铺成的庆台,众仙僚各坐一莲台,前置一案,上斟一杯凤仙酒。二十四只五彩鸟舞得卖力,在一十二天的苍穹之上低飞徘徊,像是九天玄女巧手织成的彩锦坠了满天。云霞腾腾,云雾蒸蒸,轻风拂过时自带浅浅的凤仙莲香。

    我苦着脸护着脸上的面纱,既无心欣赏台上舞姬的杨柳纤腰,亦无心与身边的仙友们寒暄贺祷。一曲霓裳羽衣舞终了,台下掌声四起,文曲师父饮下一杯酒,亦抚掌朗笑。末了,关切地转头看我一眼:“绾儿,你脸色怎的这般差?是哪里不舒服?”

    若你知晓新娘子她一心想着的人不是新郎官,恐怕你也哪里都不舒服。我在心里嘟哝一声,哭丧着脸往太微垣所坐的方向投去一眼。太微垣两位主事的尊神皆有要务在身,理应不会现身,奇就奇在书墨她此刻竟也不在席上,那处的莲台空了大片。

    我想起被书墨半抢半借走的凤凰,心里的阴云又厚了一层。按书墨的意思,是要把凤凰借给碧瑶仙子当彩鸟用的。一想到凤凰很可能会叼着红绸出来跳个舞,我便有些重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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