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kushuxs.net
    我凝神瞅了瞅那道金纹,果真有灵力流动的痕迹,惊叹了一句“果真”,忽然又觉得哪处出了差错。拧着眉心想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寒着一张脸,盯住凤凰:“你为什么会对他这般了如指掌,连一只小兽都一清二楚?”

    早在很久以前,我便揣过这个疑问。凤凰放着银翘和尘月两朵桃花不要,偏偏追着白慕喊打喊杀,这里头必有蹊跷。但当事实摆在眼前,我巴掌大的心肝还是抖了一抖。

    凤凰却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异样,依旧饶有兴致地摆弄着阿姒,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本座知道的事情多得是。”

    他低头专心致志摆弄一只白鸽的模样甚天真可人。私以为他再这么天真可人地对着白慕一路追杀下去,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此事不能急于一时,我耐心地拍了拍他的肩,道:“这只鸟就给你玩了,明天跟着我回紫微垣罢。”

    凤凰全身上下最卓著的优点,便是好骗。因此我对他说道,阎王爷是如何如何地痛恨他,我要把他弄出这间鬼屋子是多么多么地不容易,只能借着紫微垣的名声把他带回去。这个理由是这般这般地漏洞百出毫无逻辑。

    但凤凰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信了。

    我十分欣慰。第二日随文曲师父回宫时,心情也没有那般不痛快。抱着果子踩在云头,历过数千凡世,飒飒罡风吹散九天烟霞,自南天门往后,蒙蒙云雾外三清层峦隐约叠起,久违的景象熟悉又陌生。

    此时此刻,文曲师父漾着个满意的笑,摇着折扇立在前头。凤凰护着手里一只羽翼光洁的灵鸽远远坐在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瞧着紫微垣愈发地近了,我拽了拽文曲师父的衣袖,诚恳地请教道:“师父,您老觉得我把个魔族人氏搞回去,爹爹会不会打死我?”

    文曲师父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依帝君的性子,必然是会的。”

    我手一抖,险些把怀里的果子扔下云头:“师父!”不带这么看着徒儿送死的那!

    果子惊恐地往我胳肢窝里钻了钻。

    文曲师父把果子扯出来顺了顺毛,漫不经心地抚慰我:“无妨,帝君要惩处你,还未必是为了此事。”

    “……”

    文曲师父不愧是爹爹的心腹,在料事如神这四个字上从未失手。等到我们一行人按下云头,踏入紫微垣的宫门时,我方领悟了这个道理。

    三清乃无上之天,自有一股飘渺清肃之气,紫微垣又为众星之主,掌天经地纬,役雷点风雨,率日月星辰以律四时。四时之理,最为虚无缥缈,因此紫微垣的宫门也颇应和此理,一道银紫流霞刺透云烟,如彩练当空,又如瀑流轻下,朦胧间拢了薄雾,隐在九天光华之后。

    少时我常觉着,这道银紫宫门,是紫微垣唯一称得上灵动韵致的物什。只可惜当年生养在此处,并不觉得刻板无聊,如今尝遍了人间与地府的鲜头,才发觉这里头的了无生趣。

    不知是懒得管无关之人,还是近几年养出了一副慈悲心肠,爹爹出乎意料地友善,命宫人安顿了果子和凤凰,只将我一人招去问话。我在久无人住的茗馨殿更了套衣裳,做足了礼数,才揣着个紧张忐忑的心去紫极正殿拜见爹爹。

    紫极正殿是爹爹的议事之所,从前我在紫微垣时,也只有我犯下大错时,才会在正殿领罪。一顿训是免不了的,一顿罚也是少不了的,痛苦就痛苦在领训和领罚时都得跪着。紫极殿铺的玉石砖冰凉冷硬,泛着寒气,常常跪得膝盖冻伤,那疼的滋味至今还能回想起来。

    我拢了宽袖护在腰前,折了裙沿铺地,才徐徐跪下。上座坐着的神君宝相庄严,一袭紫袍云纹古朴,衬得那张肃然的脸愈发威严正气。是了,爹爹从来都是公私分明,乃至甚少有“私”的时候,这般严厉板正的模样,倒也熟悉。

    不等爹爹问话,我清了嗓子,低头道:“绾儿私下凡间三年有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