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违天条,爹爹若要将绾儿打入诛仙台,绾儿心服口服。”方才更衣时问过司墨,道是这三年三界宴席常常有,爹爹一直宣称我告病卧床,应是本着家丑不可外扬,打定了主意替我隐瞒,此罪多半是私了。于是这番话特意说得离谱,名为请罪,实为威胁。

    爹爹神色沉笃,铁面上瞧不出分毫情绪,声音厚重威严:“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知规矩。”

    “绾儿不敢。”头又垂了一垂。

    “罢了。”爹爹沉厚的声音略带不满,吩咐道,“这几日在你的茗馨殿里思过,不得外出。等收了你的凡心,随我去莲观池走一遭。”

    我猛地抬头:“莲观池?天帝他老人家又要纳妃了?”

    “这一回是他们天家的三子,少泽。皇子殿下特意与我提起你,要你届时赴宴。”原来急忙把我召回来的不是爹爹,居然是少泽这个混球。

    说来少泽与我曾入过同一个学宫。那时候仙界子弟都须到天家办的学宫里进学,后来大概由于各宫都热衷于给自家子弟开小灶,纷纷以行动对统一教育表示了反对,学宫也就没能开下去。因此少泽与我年幼时堪当狐朋狗友之首,一起做了不少混账事,长大之后却只偶有相见,不复当年形影不离,说来也是件憾事。

    少泽能记挂我,自然令我有些受宠若惊,便有一问:“少泽竟也要娶妻了?是哪家的女仙?”

    爹爹对我的刨根问底一向懒于回答,只简短答道:“赤狐族的族长,尘月。”

    尘月?!我大吃一惊:“赤狐族乃是妖族。神族与妖族速来不睦,天帝他老人家是怎么容忍这么个妖族的媳妇的?”何况,何况尘月她不是喜欢凤凰吗?!

    “上清大帝布下乾坤卦,算到神魔二族千年以内必有一战,仙界式微,谋求外援乃是不得已之策。”

    天上的老神仙大多刻板迂腐,自命清高,不屑于与妖类为伍。这一回天帝为拉拢一个妖界氏族,竟不惜用上让少泽娶妻这等急于求成的下下之策……看来这魔龙传承,必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才罢休。

    安宁了数万年的仙界,怕是快要不太平了。

    我忽然想起一事,今时今日神魔之间的矛盾恐怕比往日更胜一筹,那凤凰……“爹爹,我带回来的客人……”

    爹爹的神色忽然微微一闪,神情依旧严肃板正:“他自入魔道,却还有救。紫微垣的教化对他有益,便让他住下罢。”

    入魔便是入魔,还有能救的道理?何况凤凰那厮,非人之不救,而是其人之不自救。我腹诽了几句,好在爹爹并没有表露出要打要杀的意思,最多给凤凰灌两本经书,大抵伤不到害处。于是草草揭过,伏下头细心听爹爹的训诲。

    清规戒律念了一筐,条条严谨刻板,膝上的刺骨冰凉渐渐麻木之后,便有些昏昏欲睡。唯一记得清楚的,是爹爹说,天命自有机缘,若我能顺应天命在银翘知晓自己身世前加以阻止,或在其后加以感化,皆能化解戾气。只可惜天运如此,我并不是天道所择的化劫之人。

    我强打精神,只听到此处,觉得甚内疚愧悔。其后甚么造劫养劫之理,甚么化劫应劫之能,皆囫囵吞枣地听了进去,没多会儿便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忘了个干净。

    听到日落西归,广寒宫的清辉洒在东天,这一天才算完。

    在茗馨殿禁足了三日之后,我便有些熬不住。

    茗馨殿里的安宜香熏得满室椒兰苾香,袅袅引人瞌睡。我着了一袭凤影清裙,百无聊赖趴在案上,逗弄鸟笼里的阿姒。司墨时时刻刻守在一侧,好似怕我这只鸟笼里的鸟飞走了似的。我将手上最后半块桃花糕喂了阿姒,用一截竹签戳了戳它白净无瑕的肚子:“你说,我们是不是都很可怜?”

    这些日子我闭门思过,本想召果子来陪伴,却被无情地告知,果子它天赋异禀,被文曲师父抓去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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