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厚,他行走宫廷的岁月虽然不长,可这里面的学问倒是悟得通透。

    平日里谦卑做人,永远一副波澜不惊的谦和模样,若说他像个彻头彻尾的奴才,那不像,可着皇城里的奴才堆挑拣,保准儿没他这样的。一般的太监点头哈腰,跟在主子旁边更是不敢抬头,长年累月的一个动作,劳累的驼了背,左右一看的低贱样。

    可他不是,虽然同是奴才,瞧着他却更像是个书香门第的俏公子。模样不用说,生得好,微微一笑像是清泉溪流,能叫人瞬间散了架子。关键是这人的气质,你说他高傲,看着又不是,可他身上没有卑微的那个劲,什么时候都是坦坦荡荡的,举手投足间都与众不同。

    宫里的人喜欢搬弄是非,一有说他本就出身大家,可惜犯了事,最后落得满门抄斩,就剩了他一人,所以他骨子里流着清高的劲儿,不屑与那些彻头彻尾的太监为伍。也有人说他清清秀秀,长了张讨喜的脸,女主子们喜欢,男主子们也喜欢,他和太子殿下走得近,两人年岁又相当,颇有点眉目传情的意思。

    总之宫里的流言太多,主子奴才们闲暇时都喜欢嚼舌根,岑润是他们的活靶子,生活在风口浪尖上的太监,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现下是三月里,南辰国虽然暖的早,可初春时节依旧冷得紧。外面冷不碍的,皇宫里住的都是金贵的主子,上好的炭火缺不着,所以上书房里正生着暖炉,将室内烘烤的暖意融融。

    刚刚过了午后,困意上来任凭太傅讲些什么,都无心去听,暖锦眼神有些发直,看着太傅一眼不眨。说起她这个师父可是了不得,当然她听的都是宫掖秘闻,没经过考证,顶多只能算是个野史。

    太子太傅姓容,单名一个渊字,听说他本是江湖人士,还是个颇具名气的绝代神医,因为爱上自己的母后而进宫做了太子太傅。想当年他横梗在父皇和母后中间,三个人着实纠葛了许多年,后来也不晓得怎样的妥协,三个人竟然能心平气和的同待在这宫掖之中,相处的还颇为融洽。

    这里面的缘由她不敢深打听,事关父皇、母后的私事,她做小的,知道了太多对谁都没好处。不过他师父长得好,芝兰玉树的模样,学问也高,站在那里握着一册书卷,美的像幅画似的不真实。

    暖锦突然有点恨自己生不逢时,若是她再大些,她一定向父皇要了容太傅,四十出头的年纪,看着却是像二十几岁的样子。师父有一头罕见的银发,平日里束在玉冠中很少散开,可若是赶巧能碰见他老人家行走在日头下,金光这么一镀,当真是恍若神仙下凡,天赐城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么标致的公子哥了。

    只可惜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心有所属,否则进宫十几年了,没听说他娶了哪房夫人,或是收了哪家的小妾,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嫡公主?嫡公主?”

    楼玄宁无奈的从书册中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女子。他这妹子被父皇和母后宠惯的不成样子,活脱脱的一个二百五,脑子缺弦缺得厉害。她对上书房没兴致,却对上书房里容太傅有私心,每每见着他都发怔,传出去真是要把天家的脸子都丢尽了。

    “楼暖锦!”

    楼暖锦浑身一个激灵,三魂七魄瞬间回了位置,她有些愕然的侧头看着楼玄宁:“你叫我?”

    他这个妹子长得实在是好,继承了父皇、母后所有的优点,他母后当年真知灼见,暖锦脑子不好没碍的,只要模样好,大家都能包容她。

    外面日头刚好,暖阳透过三交六菱花窗格散落进来,映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清透的甚至可以看见血脉在涌动。她这样愣愣的瞧着自己,大眼睛闪烁着莫名其妙,当真是让自己半分脾气都发不得。

    “不是我在叫你,是太傅在叫你。”

    “啊?”暖锦一愣,又急忙回过头去看太傅。

    太傅性子好,晃了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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