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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成刚对于两人之间的事也略略知道一些,本不想提人家夫妻间的私事,然此时见他提起,也插了句嘴,“哥,小弟多句嘴!姐姐是天下地下都难寻的人,天下男人见了这样的女人,谁不金贵着?你不能亏待她!你原是不该低头认这个弱……然而既是娶了二房进门,那也就娶了,只是,不该冷待了姐姐!”

    孙永航苦笑,“成刚,此间有许多原委,你不明白……”他仰起脸,一双星眸中深邃而幽长,潜隐的挣扎与苦痛只是一径儿沉默,不说。“成刚,给我五年!五年之后,她不会再如此孤苦无依,无权无势任人欺凌!五年之后,溶月也必定能放得下心,嫁你为妻!如何?成刚,可信哥哥一回?”他激切地抓紧了项成刚的手。

    项成刚回望着孙永航眼中潜抑的苦楚,爽快地点了个头,“好!哥,咱是粗人,只知道你心里也苦,却啥也说不上。只一句,哥但有什么差遣,尽管开声口!”

    “好兄弟!”孙永航端起酒碗,与他的一碰,“来!干!”

    两人又是一轮酒,项成刚本是海量,四坛子酒下去了,也没怎样,只微微有些脑门子发热。但孙永航却是喝得醉了,只一碗饮尽,扑通一下,身子已往桌底下滑去。

    “哥?呵呵,怎么那么不能喝哇?”项成刚笑着,踢开凳子去扶,谁知触手却甚是灼烫。项成刚吃了一惊,连忙拿手去探额,谁知都搁不上手的烫。“呀!哥,你怎么浑身都烧成这样了?身子不好还喝这么多酒?我背你回去!”说着,他就要将人扛到背上。

    然而孙永航却挣扎着抓住他的手,“成、成刚,别送我回府里……”他眯着笑起来,“呵呵呵,我一直、一直就想这么好好醉一回了……只是怕醉了,什么都不知道……成刚,你知不知道,我过得好苦!我不想再做什么了……去他娘的什么孙府相府、去他娘的功名利禄!都去他娘的!我现在……只想好好守着垂绮,过日子,守着菁儿……守着他们娘俩,守着我心爱的人,守着我儿子……我只想这么过!”他笑着,笑到后来却眼角滑下一串泪来,手一甩,似是碰到酒坛子,他一把拎过便整个浇在头上。

    项成刚听了这话,也叹了口气,坐倒在一边。本是二楼雅间,孙永航又给足了银子,是以这番动静,这厢依旧静悄悄的,没人来说一声。

    “成刚……你是不是觉着我不是个男人?呵呵,呵呵……我也觉得自己窝囊!窝囊透了!连儿子,都不敢去抱抱……就连给自己儿子找奶水,还得几番周折……还怕给人瞧出什么来!啊!成刚!”孙永航忽然一翻身,像是突然清醒似地瞅紧了项成刚,“你那牛的饲料可一并带来了?”

    项成刚愣了愣,“饲料?”牛不都吃草吗?啊!对了,他送来的这牛还得吃老菜头给喂的什么草根树皮!“山上人给弄的啥东西,咱不知道……”

    “我知道……”似是忽来一阵晕眩,孙永航闭目忍了忍,才道,“……你记得住么?”

    项成刚浑身上下摸了遍,不过翻出一张曾下山卖过山货的帐票。他挠挠头,“我问小二去要纸笔来!”说着便‘咚咚咚’地跑了出去。片刻后,他已拿着纸墨笔砚回来了。

    项成刚瞧了瞧早被酒水沾湿的桌子,便用袖子一抹,整出一块干净地,才将纸张小心摊好。“哥,你说……哎,得了!还是你撑住写吧!咱没识几个字!”说着,他便将烧得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孙永航又给扶起来坐好,还托着他,防他不稳给摔着。

    孙永航咳了几咳,真觉有些撑不住了,然而仍竭力稳稳神,握着笔的手不住微颤。笔下药名似是全落笔而来,不假思索,无需细默,然而一字一字,他乏力的笔端却力求字迹清楚,用的是柳楷。

    约莫有一炷香了,孙永航才将纸递出,忍不住在边上咳起来。项成刚仔细认了认,“……钟乳研粉一斤、人参、黄……黄……”

    “黄芪、熟地、杜仲各一两八钱……咳咳咳,苁,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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