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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永勋一直想找他大哥好好谈谈,然而几次三番都是才启口,就叫二哥永彰给截了过去。他深深记得那一日,在大哥正于前厅披着大红喜服与相府小姐拜堂成亲的时候,那一锁孤院是何等的冷清,何等的萧索,几乎冲得去前厅那刻意张扬的喜庆。他更记得在……她临盆的那两晚,雪夜、寒风、怒梅。待的爹爹摆宴的时候,依旧是前厅刻意的喜庆与张扬,然而终敌不过那狂风扫雪、寒梅尽落的凄清与生死垂危的紧张。

    杜迁的讥诮深深地砸在他心底,他也悄悄地溜了下来,但他只能远远地望着,躲在暗处,不敢示人。记忆里,那房昏黄的灯烛,那几抹摇晃的人影,阶前化完的雪,一盆又一盆交替着的炭盆,一切揉在他的眼里,尽成让人心酸与疼痛的滋味,极苦、极涩。

    为什么她得受那么多的苦?为什么会让她受那么多的苦?如果、如果……

    风过,吹起一捧雪,飘在他的颈子里,猛地一星儿冰,让他蓦然回过神来。他一惊,心口怦怦直跳,好一会儿,才回复过来。

    他再度望了眼那萦烛光,终于转身,退去。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孙永勋瞧了瞧自己的手,心间浮过躁意,“停轿!”

    官轿停了下来,孙永勋挑帘下轿。着眼处,是一片茫茫。天阴阴沉沉,风紧,雪大。

    一直跟着他的小厮讨好地上前道:“勋少爷,这天儿雪正紧呢!小心给冻着了!”

    他扬了扬手,“我烦着,去走走!你们几个全回府吧,不用跟着我!”

    几人巴不得这样,但瞧见孙永勋这副模样,又不好直走,小厮恁还磨了会儿,才一一退去。

    然而雪天里四下里走,也是冷冷清清,风裹着雪砸得人满头满脸,孙永勋依旧脑中一片混沌。漫无目的地左一步右一步,不想,他居然走到了自家的后门。不想回府,却在不经意间瞧见了一抹身影――正是自家大哥。

    “大哥?”

    他赶上几步,已积了满身雪的人应声回过头来,抖落了些雪的黑锦裘袍下,正是脸色透出些异样的孙永航。

    孙永航瞧清是他,淡淡点了个头,仍转过头去看那扇紧闭着的后门。

    孙永勋莫名,一把拉住他哥的手,“大哥,站在雪里做什么?好歹也去檐下避避!”看他都成了个雪人,只道他一定也冷了半日了,然而触手却甚是灼烫。他暗吃了一惊,然而细瞧他的眼,却是晶亮得出奇,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孙永航一怔,似是才想到似的,“嗯”了声,便也随着站到了偏角的一处檐下。

    孙永勋瞧了他一会儿,甩了甩头,终于吐了口气道:“大哥,我有话想和你说。”

    孙永航仿佛这时才分出一些心思看他,然而出口却是回绝,“改天吧!”

    “大哥,我……”正欲启口,然而那巷子里却奔过一人,正是历名。

    历名朝孙永勋看了眼,一时到口的话便一止,只行了礼,“航少爷,勋少爷。”

    “永勋,你先回去,改天大哥一定去找你!”

    孙永勋欲争,然而看着大哥一脸逐客,也只好点了个头,转身去了。风雪里只依稀听见几句话,并不真切。

    “……赖大娘昨儿染了风寒,有些咳嗽,小的自作主张,就推了……小公子不能喝病奶……”

    “那有补上吗?”

    “补了……不过另几个奶水少,得多找才凑得了一桶……”

    “……多少银子,我那儿支去……多花钱没关系,买些滋补的给那几家娘子……”

    “……是……”

    孙永勋还欲再听仔细些,然而因自己已经走得远了,而风雪又紧,只那么一卷,便再听不到些什么。

    晌午了,雪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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