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扶着额头再也抬不起头来观礼。

    要目睹这个场面,真是需要非一般的勇气哪……

    席间忽然一静,二十四只五彩鸟忽然汇聚成两列,开出一条云道。那云道的深处隐约现出两点耀眼的金光,天帝天后的銮驾拨开云雾,从天光深处露出个金色的影来。

    方才还在互灌仙酒闲侃八卦的仙僚们个个正襟危坐,一个个比凡间寺庙里供奉的神像还宝相庄严。我叹了一句仙风沦丧,也低下头去恭迎天君他老人家的大驾。

    喜宴自此才算开始,南极长生大帝出马作了回典礼主持,各仙僚自然更不敢逾矩,个个把一桌喜酒喝成一场道会,恨不得冲上首座与南极长生大帝论一论道法。

    远远望去,着一身喜服的少泽和尘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少泽持稳有礼的笑像是被术法贴在脸上的似的,一丝不苟得像是画中之人,道不明是哪里奇怪。尘月本就嗜红衣,凤冠霞帔地穿上身甚能衬出她明丽侠气的容颜,桃粉晶串成的流苏坠子垂在面前,却堪堪挡住了她寒着嘴角,笑容鲜寡的脸。

    仙家结合,行的是天地之礼,尘月虽是妖族人氏,也得遵从天家的礼度。天上已有数百年未曾这般热闹过,众仙家捧着凤仙酒,乐呵呵地观望着新人行礼,个个笑逐颜开,面有喜色。落在我的眼中,却愈发显得令人叹息。

    文曲师父悄悄附耳,道:“那妖族的小姑娘看着的可是你?”

    我抬头仔细分辨,尘月半掩在流苏后的眸子明明暗暗,却真是一直投在我的方向,那神色映着珠光,隐隐泛着细碎的冷色。我皱了皱眉,心里存了个疑,嘴上拿稳地扯开话题:“凑巧罢了。咦,爹爹怎么还没有来?”

    文曲师父一默,道了声“待为师查探一番”,且离了席。

    礼毕开宴,新人在首席落座,丝竹之声再起,庆台上又换了一波舞姬,以助酒兴。南极长生大帝一向喜静,主持完天地之礼,道一声贺便匆匆离了场。天君受完两位新人的拜礼,照例酒过三巡后发表了一通“壮哉我大仙界!各位仙卿尔等继续,孤先退场啦”的演讲,带着天后没了影。席上的几位来捧场子的上神各自寻了借口,陆续避席。

    众小仙们摩拳擦掌,私心想着上司们终于走了,总算到了喝酒尽兴的好时候,脸上皆红润了不少。人声逐渐热闹起来,席上的话题也从道法\轮回聊到了仙家八卦。凤凰却迟迟没有出现。

    一派欢欣雀跃之中,一十二天的边际却突然展露一道柔和的白光,浅金的轮廓勾勒出巨大的白羽仙鹤,一声清亮的鹤唳破开雾色,回荡在莲观池上空。人声渐退,席上众人皆望向东方天际,神色清冷的神君背对万里云海,静立无言,眸子在席间一扫,定在一个方向。

    我连忙把视线收了回去,下意识地埋下了头。没能等到凤凰,却等来了一个不该出现在九重天上的人。白慕他不是应该在枉死城里守着封印吗?

    见到他,我便想起自己在酆都的那一晚做的混账事来。虽说借了酒劲,记忆却是分毫不差的。当时不觉得羞赧,如今再想起来,脸皮却不由得红上一红,头也难免埋得更低。

    他的目光像是有温度一般,看得人浑身发冷。忽然之间,却觉得身上突然多了好多束热烈的目光,用余光一瞟,才发现席上的仙僚们个个眼中亮闪闪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瞧着我的方向。再一抬头,那云端上的神君不知何时已经落在莲桥之上,正径直往我的方向走来,又大大方方地在我的莲台上落了座。

    众仙僚们十分配合地倒抽一口冷气,连首座上的少泽和尘月也往这里投了目光。据传他一向不喜在九重天上走动,今日却罕有地高调现身,难怪那些认得他的仙僚们这般惊奇。

    我恨不得化成一尾锦鲤游进池塘遁走,悄然指了不远处几个空落落的莲座,小声道:“你……”

    白慕却无半分理会的意思,兀自拿起我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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