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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五便是立春,立春过后,陌阳城中的冰雪相继融化,冰封了数日的城池渐渐被初春的阳光捂暖,御花园里头有少数的花儿已经开了,宫中又活了过来,死气沉沉许久的御花园又有了一些闲逛谈天的嫔妃。

    北方的冬日最是寒冷,整个冬天都裹着厚厚的棉衣和御寒的披风斗篷,如今天气回暖,宫妃们的衣物也轻便鲜艳了不少,整个后宫正是一派大好春光。

    开春之后后宫中的事物极多,诸如为三宫六院分发缝制新装的布料等等,如今凤印在南泱手中握着,照理说,平时分管这些事物的敬事房同司礼监都该来请示南泱,然而这段最该忙碌的日子里,兰陵宫却并没有来过什么人。

    对此,南泱倒没怎么在意,而是关心上了另一桩事——缝制小兜衣。

    说起针线活,正牌儿的前皇后会不会她不清楚,总之她自己是全然不通的。前些时日她偶然撞见韩宓贞正在缝制什么东西,心中好奇便问了几句,韩婕妤便笑着答她,“娘娘腹中的皇嗣还有五个多月便要出生,臣妾是皇嗣的庶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想做件小兜衣,也是臣妾的一份心意。”

    闻言,南泱有几分感动,也有几分惭愧——人家一个庶母都这样积极,自己这个实打实的生母若是没个表示,似乎也说不大过去。后来便腆着脸皮向韩宓贞讨教了些做针线活的法子,自己也动起了手。

    这日用过晚膳,南泱正挺着肚子窝在贵妃榻上做小兜衣,明溪端着安胎药便推门走了进来,拿眼一望,只见自家主子神情分外专注,不禁笑了起来,打趣儿道,“娘娘从前从来不沾女红,如今拿着绣花针,竟还真有那么几分样子。”

    南泱闻言也只是淡淡笑了笑,嗔道,“你这丫头胆子愈发大了,竟知道取笑我了。”

    明溪将手中的青瓷药碗呈给她,“娘娘这可就冤枉奴婢了。奴婢哪儿敢取笑娘娘,分明是夸赞娘娘贤惠。”

    “贫嘴。”南泱笑瞪了她一眼,接过药碗却不急着喝,脑中想起了一件事来,不禁蹙眉问道,“明溪,近日长春宫里的那位没什么动静,黎妃也太安静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头。”

    “回娘娘,您有所不知。”明溪说罢微顿,面色变得慎重起来,脚下一动便行至窗前,探头朝四下打望了一番,复又将窗扉合了起来,这才又回过头朝她道,“娘娘,华察尔将她的兄长柯罗三王子接入宫了。”

    “什么?”她大惊,骇然道,“那个柯罗是男子又是北狄的王子,这怎么行呢?”

    明溪的神情有几分无可奈何,望着她叹道,“皇贵妃前段时日成日里哭闹不休,说是思念家乡思念得紧,非得让兄长入宫相伴数日才肯罢休,皇上龙颜大怒自然不允,可北狄的国君又修了一封书柬过来,说什么公主年纪不大又是头一回离开故国,希望皇上体恤公主……北狄的皇帝都出面了,皇上若再不肯便是驳北狄的面子,无奈之下只得应允柯罗入宫小住一个月。”

    南泱心头细细思量了一番,复冷笑几声,嘲讽道,“刚刚入宫的时候分明还好好儿的,如今记起来思念家乡了?看来北狄此行和亲,目的不单纯哪。”

    “可不是。依奴婢看,那个三王子分明是入宫来探虚实的。”明溪愤愤道。

    “……”她揉了揉眉心,顿觉脑子有些酸胀,叹道,“罢了罢了,这些国家大事不是你我能置喙的。皇帝既然坐了这个位置,这些事便该他来忧心,今后少跟长春宫那位打交道便是。”

    明溪颔首,正要说话却又听见外头传来李松盛的声音,声调高亢尾音绵长——

    “皇上驾到——”

    南泱微微一怔,心底有些错愕,皇帝这段时日大多都在陪伴新入宫的华察尔,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兰陵宫,今儿个是怎么了?

    一个玄色锦袍的高个儿男人却已经走了进来,殿中的烛火不甚明亮,半案的火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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