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额是靠猜拳争取来的,他们俩戴着口罩离囚车远远的,一路上就看那臭鸡蛋烂白菜叶子还有夜香疯狂朝皇帝身上砸,那叫一个惨,惨的他们都说不出话。可等到他们跟上,百姓们又跟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鲜花啊绢帕啊荷包啊什么的砸他们,李二根还被好几个姑娘飞了媚眼!

    吓得他浑身哆嗦,他要是敢生二心,不用媳妇动手,他老娘就能拿鞋底把他给抽个半死!

    倒是李大根,十二岁被抓壮丁,如今二十多了还是孤家寡人,对路边的妹子笑得特别害羞。他不再是骨瘦如柴的模样,个儿高大容貌端正,笑起来露出一嘴雪白的牙,好些个姑娘都被他笑得脸红了。

    随着一声行刑,皇帝被架上刑台,刽子手手起刀落,他整个人都成了两段——经过民主投票,众人一致认为腰斩比斩首要好,等死透了不还是能割下脑袋挂着示众?

    可怜皇帝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因着个人喜好糟蹋了无数无辜女子,视百姓生命为无物,最终被曝尸暴晒腐烂,也不曾有人为他收尸。还是周围住的百姓嫌太臭了,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至于宗庙里的牌位,玲珑觉得太占地方,她懒得叫人去挖坟,但那些陪葬的财宝得弄出来,她缺钱得很。百废待兴,处处都要花钱啊!

    潍州军占领京城以来,除了高门贵族被赶出世代居住的大房子之外,玲珑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除此之外,那些朝臣也都还活得好好的,可他们并没有感到轻松,瞧龙女的手段,就知道她绝不是个心善的,于是人人自危,有那贪生怕死的,见讨好没用,便起了旁的心思。

    自古枭雄多为男子,从未有过女帝的出现,如今潍州军打下天下,他们会愿意尊称一个女子为帝吗?

    潍州军之名世人皆知,其中龙女的二把手,那名叫鹿三的,以一身神力著称,又颇有领袖才能,骁勇善战,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听说此人脾气暴躁易怒,便有人想通过将家中美貌女子献上的方式来博取鹿三好感,从而撺掇鹿三去抢那个位子。

    都是些泥腿子出身,世家贵女,那是鹿三这样的人几辈子都见不着的!可眼下却有人主动送上,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计向来好用。

    龙女是女子,即便不说,京城这些人对她也存了许多轻视,觉得这天下与其说是她打的,倒不如说是她手下那些能人打的,她不过是坐享其成而已。再说了,女子为帝,岂不荒谬?牝鸡司晨,哪有这样的道理!女子便要三从四德贤惠持家!

    瞧瞧这小女子都折腾出了些什么东西!还女子军营?让女子上阵打仗?做先锋探子?她们有这个能力么!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家中相夫教子,免得出去丢人现眼!

    更别提京中开始建设的那些个学堂了,女子无才便是德,让女子读书便算了,居然还不分男女学堂!

    简直可笑!

    鹿三坐在自己的大将军府,面无表情地听完堂下那几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义愤填膺的陈词,问:“说完了?”

    其中一头发稀疏的老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将军!我等实在是为将军感到不值!若是将军起事,我等愿誓死追随!”

    “不错!”

    “老朽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为将军赴汤蹈火!”

    鹿三没说话,转动肩膀跟脖子,甩了甩手,指节噼里啪啦响,他起身,宛如铁塔,高大魁梧,又因经过战场洗刷,带着鲜血的热气与血腥。

    “砰——”

    是那头发最少的老头飞出去砸到墙上的声音,毕竟年纪大了,又养尊处优,这一摔,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抽搐两下就没了。

    剩下的几个吓坏了!连带他们带来的美貌贵女,也跟着脸色惨白!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些泥腿子!跟不要命似的!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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