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了,做干净些,切记不可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两人抱拳应是,这才趁着夜色匆匆去了。

    林嬷嬷的手脚麻利,不消一会子便替妍笙换好了装束,系好了领扣戴上圆帽,她望着镜子里一身厂臣打扮的自己,顿觉又滑稽又可笑。

    林嬷嬷却对她这模样很是满意,颔首含笑道,“好了娘娘,奴婢送您出去吧,别让桂公公等久了。”

    妍笙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环视一番周遭,疑惑道:“嬷嬷,怎么不见太妃?”

    林嬷嬷答道,“回娘娘的话,老娘娘一个时辰前便先出宫了,您同太妃不是一个去处,也不是非要同行的呢。”

    她闻言微微点头,也不再多言,跟在林嬷嬷身后出了砚慧斋。

    桂嵘驾着一辆绣金蟒的车辇候在外头,瞧见陆妍笙出来了,因连忙过来相迎。待走近了,小桂子朝她上下一打量,颔首道,“这衣裳穿在身上,果然认不出了。”说罢四下一番打望,朝林嬷嬷道,“有劳嬷嬷了,我带娘娘先行一步。”

    妍笙回身朝四周望了一番,夜色愈发地深浓,漆黑如墨,紫禁城中的各个宫室已经掌上了灯火,照得半边天空明晃晃的,不显分毫亮眼,反透出几分诡异苍凉的意态来。

    这个皇宫,锦绣繁华背后是多少淋漓的鲜血。它禁锢了太多人的心,也禁锢了太多人的情。上一世,她带着无尽的苦楚同仇恨死在了永巷,这一世,她却要亲眼见证紫禁城的消亡。这个宏伟秀丽的牢笼,埋葬了多少尸骨,又飘荡着多少冤魂。

    很快,一切便要结束了。

    她唇角扬起个淡漠的笑来,终于放下了车帘,将外头的一切都尽相隔绝。

    桂嵘扬起马鞭抽在马股上,高声喊了句驾,高大的骏马拉着车辇扬长而去,留下一大片久不落地的尘埃。像是紫禁城中一个个绮丽浮华的梦,飘散在秋日夜空中,最终被狂风吹逝,不留下一丝痕迹。

    ******

    时值战乱四起兵荒马乱的年月,紫禁城中各处的守卫极其森严。里里外外三层腰胯绣春刀的锦衣卫,半个时辰一轮班,整座禁城连半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妍笙坐在车辇里,大粒的汗珠从额头上滚滚地滑下来。她绞着衣摆,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现今紫禁城四处都格外警戒,若是她被锦衣卫发现了,恐怕难以收场吧!

    然而她想象中的例行盘查并没有发生,东安门处的锦衣卫遥遥望见夜里色驰来的东厂车辇,甚至连问一声也不敢便放了他们通行。

    桂嵘脸上挂着个淡淡的笑容,侧目看一眼几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寒暄道:“几位大人辛苦了。”

    其中一个年轻最长的男人见了他,立时堆起满脸的笑容来,揖手呵腰道,“这么晚了,不知桂公公这是要往何处去哪?”

    小桂子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督主他老人家前些日子在宫外置了处宅院,有好些东西得从掌印值房里搬过去,这不,咱家正好出宫办趟差,便替督主捎些出去。”

    一听车辇里是严烨的家当,原本想撩开车帘看看的几人连忙悻悻收回了手,弓腰揖手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咱们就不耽误公公办差了,还望公公见了督主,替咱们替他老人家问声好。”说完直起腰大手一挥,喊道,“放行!”

    一阵沉闷的声响徐徐响起,朱红斑驳的宫门被两个守卫推着缓缓打了开,桂嵘笑笑,朝几个锦衣卫虚虚一抱拳道:“改日再找几位大人喝酒,咱家先行一步。”说罢一扬马鞭,马蹄飞扬起一阵尘土,车辇从洞开的宫门中不急不缓地驰了出去。

    出了宫门,桂嵘一颗心也终于完全放进了肚子里。他抹一把脑门儿上的汗水,笑盈盈道,“娘娘,已经出来了。”

    妍笙一滞,面上的神情有些不可置信,连忙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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