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这个二堂兄怎么会突然和自己说话还给她敬酒,狐疑归狐疑,她面上却笑起来,将面前的酒杯举起,朝那一身华服玉带的贵公子说,“二堂兄,请。”说着便以袖掩面微微抿了一口杯中的热酒。

    温热的酒水入了肚,蒸得她双颊泛起红晕,看上去别有一番风情。

    陆彦洵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水,一双细长的丹凤眼还在妍笙的芙蓉面上流恋。前些日子他路过父亲书房时将好听见了这个消息,万岁爷不好,要征选世家女入宫冲喜,妍笙是跑不了的了。

    说起来,他的这个堂妹果真是漂亮不可方物,可惜了,过几日就要入紫禁城,那个病怏怏的老皇帝是无福消受了。年纪轻轻的却要守活寡,真是可怜哟。

    不由又暗自嗟叹了一声。

    他给妍笙敬酒,其实有自己的小算盘。将来这个堂妹入了宫,凭着陆家在朝堂上的地位,嫔位妃位是绝对有的,若是运气好,位分还能更高,和她打好交道套上交情,将来绝对有用得着的地方。

    陆妍笙对陆彦洵的腌臜心思一无所知,否则定要为这个二堂兄叹一口惋惜气,因为他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她这辈子已经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进紫禁城。

    不过用什么法子好呢?她抿抿唇,心头思量起来。

    ******

    晚宴散时已经将近戌时,雪难得地停了下来,枯丫丫的枝头挂着一镰半弦月,月光幽幽地铺洒下来,匀开了一地的清辉。积雪在月色下泛着清冷的白光,幽寂而森冷。

    大冬的天儿,沛国府的数十个轿夫冻得不行,在瑞王府外头哈气搓手。隐隐听见府门里头传出一阵谈话声,听出是自家老爷夫人的,不由喜上眉梢,伸长了脖子往里头打望。

    陆元庆同瑞亲王打过招呼话了别,两人笑颜拱手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好友的调调。妍笙在心里哼哼了一声,玢儿便替她打起了轿帘,接着她便弯腰进了轿子。

    回到沛国府已经是戌正时分,府上各处都已掌上了灯,黄莹莹的烛光映着白皑皑的雪地,竟有几分奇异的美态。

    顾嬷嬷扶着秦夫人的手臂,不住道仔细脚下,玢儿扶着妍笙走在最后头,秦氏掩口打了个哈欠,回过头朝彦习和妍笙道,“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回去歇了吧。”这番话不是客套,折腾了一整天,对着一群朝中权臣贵家主母,措辞言谈是半刻不能马虎,她早已乏得很了。说着又望向玢儿,脸沉下去,嘱咐着说,“将大姑娘扶好了,雪地里滑,可不能将姑娘摔了。”

    上回的事儿早已弄得玢儿心有余悸,对夫人的惧怕刻进了骨子,闻言忙不迭点头,连连应,“夫人放心,奴婢省得的。”又将妍笙的胳膊握得更紧。

    秦氏微微颔首,美眸复又望向陆元庆,神色柔婉了许多,温声说,“老爷,妾身伺候您歇下吧。”说着便要上前去搀他的胳膊。

    陆元庆的脸色却有些迟疑,不露痕迹地避开她的双手,沉吟了半会儿便道,“你回屋歇了吧,我去看看妍歌她娘。”说罢便旋身要往后院儿的翠梨园走。

    秦夫人的脸色倏地变得难看起来,却又不好反驳什么。老爷怎么这样喜欢那姓江的蹄子?论美貌论家世,她都比那蹄子好了千万倍。而且还给他生下了彦习和笙姐儿,那姓江的算什么东西?不由越想越气,渐渐地连眼眶都红起来。

    妍笙上前几步抚上她的手,劝慰道,“母亲别想了,夜深了,回去歇了吧。”说着又看向顾嬷嬷,“顾嬷嬷,扶母亲回房歇着吧。”

    顾嬷嬷哎了一声,扶着秦氏徐徐朝后院儿过去了。

    彦习在她耳旁叹了一声气,嗟道,“母亲也是个可怜人,虽是主母却留不住父亲的心,只望父亲莫太过分,将来若传出‘宠妾灭妻’的风声来,可就不好了。”

    宠妾灭妻?她心头嗤了一声。可能么?父亲又不是傻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