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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两个女人循声望过去,只见从屏门那一头疾疾绕过来一群人,青一色的华服皂靴,面上没有一丝表情。领头的男人戴描金帽,着曳撒,双臂绣着四爪金蟒,他脸色阴冷眸光清冽,带着一众厂臣浩浩荡荡走来,气如山倒。

    这人来得太是时候,陆妍笙眼中的神色有瞬间的黯淡。宫里正大办太后的丧礼,服丧期间皇后要守孝,事事都只能交给严烨操持,他难道不忙么?这会儿不在庆宁殿也不在掌印值房,却跑到了了她宫里来,未免怪诞。

    难道是得知了萧太妃来寻她,这才来的么?这倒极有可能,严烨的爪牙遍及举国,别看紫禁城大,十个宫婢内监里头少说也有八个是严烨的耳目。瞧他的模样,显然是闻讯匆忙赶来,应当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她眸光微闪,忽然觉得一股凉意从背脊底下窜上来,直直地要钻进人心坎儿里——他在永和宫里安置了他的耳目,是要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么?

    妍笙这厢还在思索,严烨领着一帮厂臣已经到了正殿的宫门口。

    他虚抬起手,后头的一众人因顿住步子,低垂了头恭恭敬敬地立在了宫门外。起菱的薄唇挑起一抹寡淡的笑,他提起曳撒跨门槛,眸光掩下去,朝妍笙同萧太妃揖手行了个礼,口里说:“臣给萧老娘娘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这厂公在人前装模作样的本事真真是愈发高深了。陆妍笙瞥他一眼,心情不佳面上的神色也不好看,只拂了广袖随口说了句平身。

    她的心事总是藏不住,往往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严烨听出她语气不悦,却也没什么反应,只说了个谢复直立起身。抬眼看萧太妃,只见她神色倒是很平静,坐在陆妍笙旁边儿的椅子上捋佛珠。萧氏见他看自己,心头隐约明白了几分,因唇角浮起一丝淡笑道,“厂公这是来寻贫尼的?”

    严烨眼神冷了几分,揖着手作出副恭谨的神态,回她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闻说娘娘在静心堂里避世多年患了隐疾,心头记挂,着令臣吩咐太医院为娘娘好生治病。”说罢一眼也不看萧氏的脸色,掖了阔袖往殿门外一比,面无表情地沉声道,“娘娘今后就住在砚慧斋,那处偏远清净,正适宜娘娘礼佛。臣已将一切交代下去了,目下太医正在砚慧斋里等着给娘娘请脉。”

    隐疾?萧太妃面上的神色有瞬间的凝滞,目光不明地看向严烨。然而他微侧着身子,半面脸背着光,浓密纤长的眼睫低低地掩下来,教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太妃半天没有回应,严烨仍旧没有抬起眼看她,只又道了句,“娘娘,太医正等着给您请脉。”说罢又揖了一回手,音量略抬高,声音清漠没有丝毫温度,“臣恭送萧老娘娘回宫。”

    严烨拿起架势,教人不敢逼视一般的盛气凌人。萧氏面上划过一丝诧异,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因着赵长德的那层干系,他一贯敬她如母,从来不曾对她摆过脸色,眼下这情形,看来是今次她擅作主张来寻贵妃将他惹恼了。

    这回的举动确是有欠考虑,她本是一片好心,却差点捅出漏子。太妃面上有些怔忡又有些惶惑,却也不好再多逗留,站起身便朝殿门口走去。

    那背影孱弱又伶仃,瞧上去分外可怜。陆妍笙心头有些不忍,终是站起身将她叫住了,朝她说:“萧老娘娘,等为太后服完了丧,臣妾会去看您的。”

    萧太妃朝她含笑一点头,复又旋过身迈过门槛出去了。严烨跟在她后头送出去几步,今日的阳光分外和煦,金灿灿的日光下他双臂的金蟒闪闪熠熠,周身光华逼人。他侧目看一眼姚尉,摩挲着指上的筒戒缓声吩咐,“送太妃回宫好好歇着。”

    姚尉应个是,数个厂臣跟在萧氏身后往宫门走,太妃似乎依依不舍,走起路也是一步三回头,连着看了妍笙好几眼,这才转过了屏门消失在了宫门处。

    与世隔绝了那么些年,一定是相当孤独寂寞的吧。妍笙出了合欢堂,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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