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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严烨的应承允诺,太子爷的一颗心仿佛落进了腹中。他心头的如意算盘打得精,如今皇帝病重,宫中明里的掌事是太后和皇后,然而落到实处,却还是得掌印说了算。

    既然严烨已经撂下了话,将来的谋划就不必他操心了。他了解这人的手段,往往狠辣却出奇地受用,过程见不得光,结果总会是好的。因着这一茬儿,景晟在心头自然而然地将陆妍笙当做了囊中物,连带着瞧她的目光也愈发地不不加避讳,一路上总是想法设法地再三亲近。

    然而距离紫禁城愈来愈近,妍笙一门心思都在专心致志地难过,对景晟的骚扰并没什么功夫搭理。她表现得格外冷淡,每每一句身体不适精神不佳就将太子爷拒之千里,久而久之,景晟却对她愈发地感兴趣起来。

    金尊玉贵的大梁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多的是女人投怀送抱,间或遇上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反倒激起异常的热情来。太容易征服的女人并多大意思,轻易几句好话儿就能被哄得宽衣解带,有什么趣儿?景晟自诩情场老手,他附庸风雅的本事自有一套。在他看来,陆妍笙是个新奇的猎物,外柔内刚,这可是个稀罕宝贝,教他内心燃起莫名的火来,非斯人无可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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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正是盛春的节气。春意渐浓,碧莹莹的穹窿万里无云,偶尔飞过几行大雁,从温暖的南方迁徙回北,雁过无痕。紫禁城巍峨绮丽的身躯屹立在天地之间,金光笼罩下,巍巍然,庄严肃穆,教人望而生畏。

    玢儿从御辇上下来,回过身打车帘。那帘幕后头伸出来一只纤细柔美的皓腕,里头出来个女子,一身锦绣宫装,绛红色的宮绦直直地垂落下来,裙角底下现出一对精致的缎面绣花鞋。

    瘦高纤细的身条,立在朱红宫毯上,陆妍笙抬头朝上方望,金灿灿的日光却照得人睁不开眼。她略抬手挡了挡,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来,语调热切,朝她殷殷道,“般若母妃,咱们已经回宫了。”

    她斜眼乜过去,只见景晟笑容满面地望着自己。

    当人打心眼里厌恶起一个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也都会随之令人心生厌烦。景晟之于陆妍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现身说法。

    这个太子爷不是什么好鸟,满肚子的坏心思,加之觊觎她的美色,更是从没对她安过好心。然而心中虽了解这一层,碍于这厮太子的身份,她也没法儿对他摆脸色,仍旧只能强装出一副笑来。

    她不着痕迹地朝旁退一步,朝他微勾起唇角道,“承蒙皇后娘娘厚恩,着令太子不远千里到逍兴迎我,我心中着实万分感激。”她说着微微一顿,换上副苦恼的神色,“我心里思忖着要好好答谢太子,又着实没什么能送得出手。太子见过的稀罕玩意儿多如牛毛,平常的物事也没法儿人你的眼。”

    景晟心道你把自己囫囵送来就是的最好的答谢了!然而这话到底没法说出口,他干咳了两声,在她面前装出一副正经八百的姿态,摆手正色的模样,“母妃这说的哪里话?您这回出宫替父皇祈福,不辞辛劳不远千里,若真要说感激,也该是儿臣感激您。”

    陆妍笙听得浑身犯怵,这人一口一个母妃一口一个儿臣,简直教人不舒服!照着这一世的年纪算,她还不到十六,景晟大了她整整四岁,如今却硬要将她的辈分抬高成他娘,也真不嫌磕碜人!

    她愈发对这个太子感到不耐,面上虽笑着,眼底却已经完全没有了笑意。然而景晟却似乎浑然不

    觉,他还兀自说着,“儿臣听掌印说,母妃身上的病已经好全了?”

    身上的病?陆妍笙一愣,半会子才反应过来他话中所指,面上一阵青一阵白。这可怎么办?严烨是怎么对景晟说道她“病情”的她一概不知,如今他问起来,多说只怕露出马脚。她略想了想,决定顺着严烨的话回答,“唔,是好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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