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长房二房素来面合心不合,两家的奴才下人没有不知道的。其中除却沛国公诤国公的矛盾外,更多的却是因为两个夫人。大夫人是秦家女,二夫人却是姓林。大梁的秦林两家素来便有不合,如今两家的女儿同时嫁入了陆府,成了妯娌,矛盾更是渐渐累积如山。

    屋子一通闹哄哄,床上的人却发出了些声响。

    脑子仍旧晕沉沉的,陆妍笙只觉得浑身都在痛,她迷迷糊糊地想起自己喝下了鸩酒服了毒,这会儿怕是到了阎王殿了。那浑身的疼痛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这辈子做的坏事太多了,被阎王爷判了刑不成……

    她一股脑地胡思乱想,试着动了动手指,接着是整只左手。

    “大姑娘醒了!”一个婆子惊乍乍地唤了一句。

    房中的一众人连忙朝着她的牙床围上去,秦氏喜出望外,坐在床畔上不住地唤她的名字,“笙姐儿?笙姐儿?醒了么?”

    笙姐儿?

    陆妍笙被这个称呼唬了一跳,原先还万分沉重的眼皮子骤然轻了不少,她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怔怔地望了望四周。

    怎么像是她入宫前的闺房?

    陆妍笙的眸子微微一动,眼珠子又转了转,瞧见了坐在床边儿正一脸焦急望着自己的妇人……“母亲?”她惊呼出口,嗖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连扯痛了伤处也顾不得了,双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与欣喜交织的神情,一把抱紧了秦氏哭道,“您还好好的,您还好好的!”

    秦夫人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见女儿扑在自己怀里哭得伤心,不由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面上浮起几丝欣慰地笑容,伸手抱着她安抚,“傻孩子,你哭什么?”

    一旁的顾嬷嬷笑盈盈道,“醒了就好,大姑娘快别哭了。”说着就吩咐一旁的几个丫鬟,“去将晚膳热一热,送到姑娘房里来。”

    陆彦习也被妍笙的举动弄得有些茫然,狐疑地望了她一眼,低低道,“笙姐儿,下回你若再往树上房上爬,我非得打断你的腿!”

    “你妹妹才刚醒,你说这些吓唬她做什么?”秦夫人有些不悦,瞪了一眼儿子道,“行了你回屋吧,我会好好跟她说的。”

    妹子就是被母亲给惯出来的!

    陆彦习气呼呼,瞪了妍笙一眼便转身踏出了她的闺房。

    陆妍笙眨眨眼,这才发觉些不对头——不对,这太不对了!自己在月陨宫喝下了严烨给她的毒酒,鸩酒下肚,那灼烧肺腑的疼痛她永远也忘不了,错不了,她死了,她一定是死了的!可是如今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在陆府,而且家中的每个人都还好好的,这是为什么?

    方才兄长说什么来着……爬树?

    陆妍笙脑子嗡地一热,忽地想起来,自己在十五岁时似乎确实有过那么一出,爬上了一棵大松树落了下来,还昏迷了许久。翌日她同大兄还跟着父亲母亲一道去了瑞王府吃小世子的百日酒……

    而之后……

    她瞳孔骤地收缩——之后,宫里便会传出来一个消息,皇上抱恙,今年要应征世家女入宫选秀,为皇上冲喜,自己在殿试时会被留下牌子,之后便在严烨的扶持下被封为妍贵妃……

    秦夫人见女儿止了哭声,便笑盈盈地抚上她的面颊,“我的儿,你没事就好,明日是瑞亲王家小世子的百天宴,若是耽误了可不好。”

    果然……陆妍笙心头一沉,饮下鸩酒而死,再度睁眼却已经是八年以前,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荒诞的事?她稳了稳心神,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脑子里隐隐盘算起一个念头。

    既然上天垂怜自己,赐了她陆妍笙一世重活,她便绝不能辜负老天爷对她的厚待。上辈子的所有大事她全都知道,没什么可怕的,只要说服了父亲尽快从文臣武党之争中抽身,陆府便不会在文宗帝逝世后被抄家,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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