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能保持些许安定。

    但今天崇仁里安宁却被打破,一群凶悍的兵卒们冲入进来,直扑太子少傅刘隗府邸。刘氏家人自然大受惊扰,稍作反抗,旋即便被这群如狼似虎的兵卒们打翻在地,甚至于有数人直接血溅门庭之内!

    接下来事情便顺利得多,兵卒们将这府邸围得水泄不通,原本府上尚有几名访客,也都俱被逐出。稍后禁军闻讯赶来,得知这些兵卒乃是中山王府护卫,停留未久,便在这群悍卒们的嚣张笑声中灰溜溜离去。

    辛宾倒是记得祖约的叮嘱,入府之后并未肆虐太多,只是率众占据这府邸一处不慎紧要的偏殿,不显张扬。

    傍晚时,刘氏家人凄凄楚楚送来餐食,辛宾等人直接在廊下进食。正吃饭的时候,侧首突然传来一个呼声:“秦子重?”

    听到这呼声,辛宾双肩已是一颤,待到转头望去,便见不远处墙角下正站立一个朝思暮想人影,心内顿时充满惊喜,忍不住便迈出几步,不过看到身畔胡卒们俱好奇往来,这才按捺住心情,故作平淡行过去作闲语几句,仿佛真是旧识重逢几声寒暄,其实已经暗语约定再会。

    入夜时分,趁着起夜之际,辛宾快速冲入府内一间不起眼的偏室,见钱凤正在室内笑望着他,已是纳头便拜,心中自有千言,但在这重逢时刻,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见到辛宾之后,钱凤也是喜悦得很,但他历经大喜大悲,自制力要比辛宾强得多,手抚辛宾发顶拍拍,示意坐到近畔,开口时语调已经恢复平稳:“今日偶观子重姿态,想必已是立稳,如此我就放心了。”

    辛宾也赶紧收敛情绪,快速将分别之后种种一一道来,同时在针对祖约方面,也增添了一些自己的猜测。

    待到辛宾讲完,钱凤便也将自己经历讲述一遍,忍不住感慨道:“子重也已自立,此行可谓天眷深厚,虽然是不乏波折,但三路俱存,可谓幸甚。”

    “祖士少其人北来事迹,我在刘公府中也略有耳闻。季龙悖于人情之禽兽,娈幸祖约幼子,观其父子相仇以之为乐,其人虽可叹,却难悯,自绝于世,如今在季龙府上,也是暂得保全。”

    钱凤在刘隗府上,待遇自然要比辛宾好得多,因此所获得的讯息也要充分得多,对于祖约的处境了解更多。

    辛宾尚在感慨钱先生果非俗流,形容虽毁但却才大难掩,居然被此乡人家招作婿子,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待见钱凤言道正事,忙不迭说道:“祖氏心迹如何,仆尚难度,但观其人府中境遇,季龙应是急求于外。”

    钱凤点点头,也分享自己所得:“刘公恶于季龙,正因此事。早前赵主有召,刘公力举大雅,所以罪于季龙,受虐于门户之内。”

    “这石虎如此暴虐行事,难道就不怕获罪于赵主?”

    辛宾诧异问道。

    “本就是僭制悖逆家门,又有什么君父人伦可言。季龙势大,已成昔年刘元海麾下之世龙,若是穷争强阻,必有阋墙惨事。早前程遐来见,我劝刘公言推大雅,如今看来,季龙强势仍要远于我所估量。”

    钱凤讲到这里,神态倒无多少鄙夷,只是就事论事,他自己本身便是江东逆贼,倒也没资格去贬斥旁人悖逆。

    “如先生此言,那季龙远行将成定局?这对驸马可非善事啊……”

    辛宾忧心忡忡道。

    “年来必有征伐,倒也无谓何人主持。季龙也罢,大雅也罢,强寇难免,江东之局必有困缩。不过我等倒也不必为驸马担忧,他之料事远胜你我,既然敢于跃进,应是不惧北虏南向。”

    钱凤对沈哲子倒是极具信心,不过也并不打算就什么都不做:“如今你我,仍是言微,难阻大事,倒也不必劳心过甚。子重所言,祖士少忍辱求存,必有异志。来日不妨稍作暗示,刘公这里,未必不能相助季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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