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认错养育自己长大的亲人,哪怕对方已经死了。

    可死了的人,又怎么会再回来的?就只是为了给我换上新的红绳吗?

    想着想着,泪水滴落,刚刚她出现的时候,我一是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早就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又凭空出现了,我该怎么去面对?

    二是习惯了,看到她出现的瞬间,我一时想不起来她是已死之人,就想着跟以前那样,听她唠叨。

    “阿缘!你在那干嘛,回去吃饭了。”三哥来喊我。

    回去后,我一心沉浸在见到太姑婆这事上,我不是不怕鬼,但如果是日思夜想的亲人的话,我是巴不得她能多多出现,鬼又何妨。

    我很久很久没听到过她的念叨了。

    “哎,阿缘姐姐,你买新的红绳了?为什么要戴着啊?周铭哥哥不是送过你手链吗?那手链多好看。”羽羽问。

    “我也不知道。”

    红绳是在我在我死过之后,太姑婆给我戴上的,说我死过一回,命比别人薄弱,需要用红绳来拴住。

    一旦戴上红绳,是不能解开的,得时时刻刻戴着。

    我也没敢解开过,这是关系到性命的事。太姑婆回来,就仅仅是为了给我换上新红绳吗?

    到星期天下午,送羽羽回学校时,我特地在门口多待了会。

    很奇怪,那个男人没有出现了,我还想弄清楚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缠着我。

    经过我浅浅的分析,推测他应该是不会害我的,否则以他这神出鬼没的本事来看,他要真动手,我是没活路的。

    想着事,我无精打采地走在路上,迎面匆匆走来个人,撞了我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连连道歉,还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就是这一眼,给我整不会了。

    本来奇奇怪怪的事情就够多了,怎么遇到的人还一个比一个古怪。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快回到村子时,看到周铭缩着身体,缩着脑袋,走路摇摇摆摆的,面色还发青?他没事吧他?

    他这个样子,还不如我昨晚看到的太姑婆。

    “你病了?”我问。

    “没,没有。”他哆嗦着。

    “你都这样了,你还没病?”

    “就是着凉了,我去找老陆伯拿点药。”

    我想了想,就跟他一起去,老陆伯住得有点远,以他这个状态,我害怕。

    老陆伯是皱着眉头给他把完脉的,我不安地问:“老陆伯,他还有得救吧?”

    老陆伯摇摇头,“啧,说不出来,他的脉象虚浮,犹如无根之萍。这样的脉象,本不该是他一个青壮年能有的。”

    “那是谁能有的?”

    “将死之人。”

    “将……”我哽住,看向在门口蹲着的周铭,心下咯噔,“啊?”

    下一刻,就听到咚的一声,周铭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