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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高地迥,落日烧红一团云填满了半壁苍天,将整个西边染成赤色。

    一天两色的奇景在雄踞北方的豫州道的深秋似乎也并没有多么奇妙,毕竟整个北方干燥的荞麦都有旱死绝收的年景。

    被称作“南海腾龙”的大风,裹挟着整座南海蒸腾而其起的云汽年年北上,一路上起起伏伏越过岱屿群岛,吾州道,内府三道,绵绵阴雨和洪涝让南方人吃尽苦头。

    然而这股来势汹汹的腾龙却在横亘千里的玉尺山前再不能寸进,只有东边零星的一点土地才能沐浴到部分甘霖。

    所以连续一月两月的天朗气清和火烧云在当地人看来也算是司空见惯了。北方自古以来都是多平原少山川,豫州地势低平在整个大祐国乃至赤县神州中恐怕也只有毗邻的孟州道能并驾齐驱。

    当然并不是说整个豫州乃至神州北方都是平平无奇,不然传说生于浦阳府南乐县的远古先贤是如何造出“山”这个字的呢。

    想想就能知道,在大妖横行的远古时期,想要南下或东行几百里去见识真正的参天巨峰,几乎是无稽之谈。

    其实若只论些平缓低矮的小山脉,州境内还是多少有一些的,只是在那些动辄名满神州或是大妖割据听之色变的玉尺山,东西琉璃主峰,践徽峰,海楼等等振聋发聩的名字面前,便是萤火之于皓月了。

    于是在一些从未到过北方的人看来,一辈子生活在干死人的平原,春忙要向城隍求雨,一个月也不洗一次澡,区区百尺的老树就是视线的最高点,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一种悲哀。

    全然忘记了自己在梅雨天和回南天时有多么泥泞阴冷,忘记了山野中驱捕不尽的妖邪怪兽。忘记了面对高耸入云的连绵山脉时有多么渺小无力。

    话说回来,正是因为北地多旷野,妖怪野兽难以栖身,反而使得其相对于南方安全了太多。

    夜里作业,独身远行,翻山越林,这些放在南方就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了。只要不是自己太作死,或者点子背时到了他姥姥家,基本是不会出意外的。

    更何况除去神秘的钦天监不谈,自从开平二年以来,武宗皇帝广召天下武人入仕,受朝廷册封,划域而治,各辖一方。

    自此已有百年之久了,各道,府,县周边具备强大破坏力的妖穴鬼窟死的死,散的散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小型鬼患难以永镇,但基本上只要一爆发出来,就会以最快速度被镇压。尤其是在靠近神都的北方城镇,哪怕是结伴远游,西行通商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们最远起于东海之滨,搭载着望峰山盐场出产的粗盐,再近些就是豫州本土的丝绸贩子。

    一般都是家族成员构成,在囤积足够的货物之后,再咬咬牙向马帮租借些马匹,规模大些的就雇几十个脚夫专门负责装卸货物照看马匹,夏末天气转凉时出发,深秋时节返回,好好的过个肥年,然后在冬末再次启程,避开大寒大暑,沿着官道西行两月余直到渡西州。

    只需要随便找个大集市,无论带多少货,基本上第二天就会被哄抢一空,盐巴也好,绸缎也好,放在哪里都是硬通货,更何况是在黄沙遍野的渡西州,物以稀为贵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再有些胆大的,可以沿着阿拉什沙漠边缘向西再走个几百里的行程,把货物倾销到大月氏国,到了那里,利润还能再长个五成,专职游牧的人们,对食盐的需求只多不少,只可惜他们不太喜欢丝绸,更钟情于蔬菜和香料。

    有时还可以从他们手里换到膘肥体壮的大马,和优质的皮草。只是阿拉什沙漠边区人迹罕见,危险程度也是不言而喻,少不得要花重金聘请武人随行,平白多出很多开销,但是和自己的小命相比孰重孰轻任谁心里都会有所计较。

    这样一来,再除去干粮,衣服,饲料一系列开支,一趟下来利润还算可观。

    要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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