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这臭小子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什么上善若水:“我先助你离开此处!”

    世子殿下充耳不闻:“我在想,法天象地既是佛家武学,却为何有道家上善若水的概念?”

    姜晚晚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还抽丝剥茧出如此一条细微的线索,但怎么看眼下都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再强大的武夫,气海总有枯竭的那一刻,如果再没有应对方法,姜晚晚绝对有理由相信,二人不是被冻成冰雕,便是被四周缓缓飘落的飞雪凌迟致死。

    “何必挣扎?宗师之下不可能有人能逃脱雪飘人间。”

    于弃臣依旧俯视着二人,便是自己的黄金面甲上也覆着一层薄薄的雪霜,他似乎很享受这一刻,舒展双臂,仿佛在欣赏着一幅艺术。

    这绝对是燕恂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讨厌看雪!

    “那九品宗师呢?”

    一道带有书卷气的中年声音,突然在二人身前响起。

    只见一寻常富绅打扮的中年男人,面对狂怒的飘雪,负手悬立,周围雪花竟不能近身,就仿佛男人周遭有一处无形的屏障。在雪花靠近那个屏障的一刹那,便消失不见了。

    大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玄妙景象!

    “司天命,好了不得的剑道天赋,只怕袁剑仇那老家伙年轻时,也不过如此。”

    男人大喝一声:“散”!

    更加磅礴的气机,卷起地上的碎冰和白雪,四散奔逃!原本精绝的琉璃世界,顷刻间便化做凄惨凋零的下场,直至最后的点点飞花,也在于弃臣阴鸷的目光中消失不见。

    如此浩瀚的剑意,居然被那男人一袖破之!燕恂稳住心神,忍住全身上下带来的剧痛,模糊的看向那男人,不觉浑身一怔:“原来是你!”

    天下城五大宗师高手,没想到最后一个居然是他。

    燕恂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出身并不光彩,春秋十六国,北宋、北燕、北齐、北周、南疆、南庆、南宋、南商、东越、东夷、东汉、东唐、西域、西凉、西周、西楚。

    而这位是与当今陛下同祖的南商旧人,母亲曾是岭南一代清贵士族的富家小姐,结婚后不久便克死了丈夫,在超度亡夫时,竟与寺院主持有染,事后才生下了这位,未来南朝富贵不可言的闲散国公。

    世子殿下听说这位大人的母亲,当年被南商一众清流人士诟病为当世第一流莺。谁曾想那个女人不光没有感到羞愧难当,反而自那之后,更加放浪形骸。

    而那年,高中殿试一甲,赐进士及第的探花郎,于高中之日,醉酒后一剑结束了那位一生看似荒诞实则荒谬的生母性命,然后一把火烧了祖宅,进朝为官去了。

    只是一把火,真能把一个人的过去烧没吗?

    “原来?殿下在猜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