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姜宅!”

    无声地叹息着,高忠良很快就收拾好情绪。

    他端着内侍大总管的架子,直奔镇上的最大的富户——京城姜氏的一个旁支子弟。

    高忠良也不愿跑这一趟。

    然而,在路上,除了"宝物"凭空消失,还有他为皇帝收拾的行李、细软等,也都不见了。

    那里面可是有不少金银宝物、古玩字画、珍贵药材啊。

    其他的也就罢了,只药材这一项——

    陛下今日出城,又是疲累、又是受惊,需要上好的犀牛角入药。

    这种名贵且珍稀的药材,普通的药铺根本就没有。

    基本上都进了高门大户、王公权贵的库房。

    姜家小郎君姜砚池是元安帝的义子,高忠良看着姜砚池长大,对他十分熟悉。

    高忠良知道,姜砚池在这个小镇有别院。

    "或许,姜小郎君的别院里有收藏药材吧。”

    逃难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高忠良只能寄希望于姜宅。

    ……

    高忠良带着小太监,一路疾行,来到了镇上最大、最豪华的府邸。

    刚到街口,就看到大门外有人喧闹。

    "这位小哥,镇上闲置的院子都被人抢光了,我们实在没有地方住!”

    "就让我们进去吧,我们、我们可是姜小郎君的长辈啊。”

    一对年老的夫妇极力请求着,只是他们的态度依然透着几分理所当然。

    两个门房小厮却一脸为难:"三郎君、三娘子,不是奴不懂尊卑,实在是小郎君有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我家小郎君的情况,诸位也是知道的,他一旦生气——"后果真的很严重。

    那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白天在城门口,姚国舅的儿子,说杀就杀了。

    元安帝和姚贵妃非但没有怪罪,还派了太监来探望,担心他的疯病。

    毕竟姜小郎君的疯病满京城都出名,一旦发作,六亲不认,凶残至极!

    偏偏元安帝宠着、惯着,让姜小郎君成了最不好惹的人。没有之一。

    "阿爹!阿娘!你们跟一个贱奴废话什么?”

    "这里是姜宅,是姜家的产业。”

    "姜砚池住的,我们也住的。”

    "这么大的一个宅子,凭什么让姜砚池一个人霸占着?”

    跟在老夫妻身边的年轻男人不乐意了,一脸愤恨地叫嚷着。

    他还算清秀白净的脸上,赫然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自右侧眉尾一直延伸到嘴角。

    伤疤的颜色有些暗,显是陈年旧疤。

    提到"姜砚池"三个字的时候,年轻人的五官都有些扭曲,眼中一闪而逝的恨意,足以证明他与姜砚池的关系并不和谐。

    堂兄?

    不!

    是生死仇敌!

    自己好好一个世家小郎君,变成如今这不人不鬼的丑样子,全都拜姜砚池这个疯子所赐。

    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始终记得姜砚池猩红的眼睛,以及狠狠抽过来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