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拜会太后’的名义,你一言我一语,拐弯抹角的将当日朝议的内容,对太后做一个简单汇报。

    这也正是朝堂为何会在前两年,捏着鼻子认可天子启强行推动《削藩策》的原因所在。

    ——百官贵戚,不是没在窦太后面前,就《削藩策》一事告过天子启的状!

    只是告了也没用;

    在《削藩策》一事上,窦太后对皇帝儿子,始终持默认态度。

    皇帝专横,太后又默认,朝堂无可奈何之下,这才捏着鼻子认下此事。

    有了这么一套‘天子先提方案,由朝堂表决’,再经东宫太后做最后审批的政治流程,汉家的两元政体,才有了存在的现实意义。

    即:在天子犯糊涂,或者间歇性脑残的时候,东宫太后的存在,将成为保障汉天子‘别惹下大乱子’的最后一道保险锁。

    也正是出于这个现实需求,汉家才会无时不刻彰显‘孝’字的重要性,并将天子本人,也圈禁在这个名为‘孝’的纸笼当中。

    因为只有‘孝’字,才能给予东宫太后‘对犯糊涂的汉天子当头棒喝’,以免其铸下大错,乃至颠覆宗庙、社稷的合法权利。

    今天也一样。

    结束未央宫的朝议之后,功侯百官依旧是按照惯例,在丞相申屠嘉的带领下,出现在了窦太后所在的长乐宫长信殿外。

    朝中百官、功侯贵戚几百号人,窦太后自也不可能全部接见;

    只派了身边的人,感谢大部分小虾米来探望自己,便将丞相申屠嘉、御史大夫陶青在内的寥寥几位重臣召入了殿中。

    而在朝臣百官们结束朝见,依序离开长乐宫之后,已经知道今日朝议之上发生了什么的窦太后,面色也不免有些难看了起来。

    “皇帝此番,怎带着这么大的戾气?”

    “——吴楚败局已定,分明可以施恩安抚,以求尽快平定祸事;”

    “又何必横生事端,更甚是喊出那句‘深入多杀为要’?”

    哪怕是在吕太后身边待过,见惯了大风大浪,窦太后也终究是一个妇人。

    凡是个妇人——甚至但凡是个人,就很难不被天子启那杀气腾腾的‘深入多杀为要’六个大字,给吓得心惊肉跳。

    见母亲被吓得只抚胸口,已经抵达长安的梁王刘武,自是不会放过如此良机。

    赶忙上前,替母亲轻抚起后背,安抚着母亲的情绪,嘴上也不上说道:“许是皇兄,当真被吴楚贼子,给气的失了方寸吧?”

    “毕竟楚相张尚的死,也确实足够让人心痛。”

    “皇兄哀于老臣之死,又恼于吴楚贼子祸乱天下,一时气急,方有此般……”

    若是早几年,甚至哪怕是去年,听到梁王刘武这么说,窦太后都大概率会欣慰的点下头,为梁王刘武回护哥哥而感到高兴。

    但此刻,窦太后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此刻的梁王刘武,不该是个只知道替皇帝哥哥说话,却根本看不透个中厉害的傻白甜……

    “皇帝不会。”

    “便是刘濞老贼,一剑砍了我这瞎眼老婆子,皇帝也绝不会被愤怒乱了心智,更或是左右了决断。”

    “——先帝弥留之际,对皇帝是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百般嫌弃。”

    “却也没忘夸上一句:太子铁石心肠,刻薄寡恩,颇具人主之相。”

    “皇帝绝对不会因为愤怒,而颁下这等字里行间的血腥味,都能刺的人直捂鼻子的诏书。”

    不咸不淡的反驳了梁王刘武的说辞,又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悸动平复下些许;

    再深思熟虑片刻,窦太后才语带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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