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厉害。”

    ……

    ……

    酉时末,何文炳摆了一桌席,把宝庆楼的大厨请到家里,做的是山珍宴。

    主菜为“金鹿梅花”,以炙烤的鹿肉为主料,辅以松茸蘑、银耳、蕨菜点缀。

    热菜是“长白飞龙鲜香锅”,用飞龙肉配上翠绿的油菜、火腿,加“顶汤”氽制而成。

    这两道最见功夫,水平稍次的厨子就把食材浪费了。

    其余还有“兰花熊掌福禄寿”、“荷花家麟戏野凤”、“仙人长寿猴头菇”、“天池雪蛤红莲花”,一個赛一个的名头响,都是野味烹制。

    不可谓不丰盛!

    “老杨,你坐啊。”

    何文炳入席,望向站在客位旁边,显得很是拘束的杨猛。

    “我晓得你的习性,虽是打渔人出身,却不喜欢吃鱼,就好这一口山珍,来来来,快点趁热吃,放凉就没味道了。”

    披着粗布麻衣的杨猛顺从落座,却没有拿筷子,低头道:

    “东家,我儿丧期未过,正在食素,好为他祈福积德,早日投胎转世。”

    何文炳充耳不闻也似,起身夹一筷子烤得七八分熟的鲜嫩鹿肉,放进杨猛的碗里。

    “阿泉遭逢横祸,我也心痛如刀割,泰儿一直都很欣赏阿泉,打算着重培养,等他接我的班,到时候提拔成大掌柜,分管各个铺子……唉,谁能料到老天爷不讲情面,让老杨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杨猛嘴巴张动几下,树皮似的干枯脸庞抖动,却没能发出丝毫声音。

    “丧子之痛,难以平复,我能理解。可冤有头,债有主,那条妖鱼已经伏诛了,雷雄亲自动手,尸身都抬回来一把火烧干净了。”

    何文炳坐回去,似是知道老爷的习惯,婢女赶紧盛了一碗飞龙汤。

    “阿泉在天有灵,也该安心了。他的死,跟梁家父子、还有白阿七,本就没有关系,伱心里要明白这点。

    更何况,那个打渔小子已经拜进通文馆,当上教头的徒弟。

    宁海禅的手段你应该清楚,义海郡大大小小多少家武行门馆,给他搅得鸡飞狗跳,硬是降不住,所以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杨猛嗓音嘶哑,像是铁石磨砺:

    “东家,我知道轻重,不用刻意敲打。”

    何文炳放下汤碗,摆摆手道:

    “欸,老杨,你这个话太重了,我虽然是做买卖的生意人,但我很念情分,敲打谈不上,我是不想看你傻事。

    胳膊拧不过大腿,鸡蛋碰不过石头,十个杨猛也比不过教头一根手指头,何必犯浑。”

    杨猛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已经答应宁海禅,以后见到他的徒弟退避三舍。”

    何文炳满意地颔首:

    “这就对了,依我看,你跟梁老实的陈年旧怨也一并揭过去。

    我最近算明白一个道理了,人到老了,就要想得通。

    改天由我做东,摆一桌酒,你跟梁老实赔礼道歉,事就了结了。”

    杨猛眼皮剧烈跳动,腮帮子咬得紧,好似牵动整张脸庞:

    “东家,当年我进山,还是您透露的风声。您和我说,我办事比梁老实更合心意,欲要抬举我做卫队统领。”

    何文炳小口小口细抿汤水,慢条斯理道:

    “今时不同往日,老杨,梁三水与白阿七关系深,东市铺子又靠着白记鱼档,风光的很。

    二十二斤重的金虹鳟,断刀门的邓勇一出手就是千两银子,当得起一家铺子大半年的流水,多赚钱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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