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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大亮,兄弟二人开始忙活收拾东西。

    白明把床底的泥瓮砸烂,打开那只破布袋子。

    里面沉甸甸的,已有三千来文的家底。

    阿兄平时打渔换来钱,通常是留一半存一半。

    这几日花销极大,买的东西太多,不知道身上还剩多少铜板。

    “你且拿着,我暂时不缺银子使。”

    白启摆摆手,把新买的铺盖、还算完好的衣物,统统塞进大包裹里。

    其实以他这个家徒四壁的清贫情况,压根没什么好拾掇的。

    唯一值钱的,也就屋外那条舢板。

    可架不住阿弟白明穷惯了,啥都不舍得丢,总是想着用坏再买。

    扔了又收,让人无奈。

    “瓶瓶罐罐就别捡了,剩的糙米和油盐都不多,等下让虾头打包带回家。

    那一箱子书……能看的,差不多都抄过了。

    你搬水缸作甚?还怕宅子里蓄不了水,养不活鱼吗?

    木炭干柴,长顺叔得空给咱们送来……”

    白启终于体会到带娃的感觉,往常听话的阿弟,怎么这时候就大变样了。

    “阿兄,咱们是不是很难再回来了?”

    弄了好久,终于消停,白明站在屋门口,仰着头望向白启。

    “也许吧,只有遇到难过去的坎了,人才会想走回头路。

    我希望自个儿一直往前走,莫要再回头。”

    白启略一沉默,把那扇木门落锁。

    拉着阿弟的小手,大步走向河岸边的舢板。

    ……

    ……

    “把你阿弟安顿好了?换身好衣服确实显得精神。”

    比往常冷清许多的东市铺子,梁老实照旧坐在那张摇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宅子该置办的,老夫都让三水弄齐全了。

    哪天得空,你自己去柴市那边的牙行,雇个厨娘伙夫啥的。”

    自从梁三水当上管事,梁老头明显畅怀开朗许多,显然是了去一桩心事。

    “小子晓得,水哥向来稳重靠谱,把许多琐碎杂务安排的井井有条,让我省了很多力气。”

    白启今天脱去短打,换上窄袖束腰的宽松袍服:

    “等雷总管出手降伏那条妖鱼,我再下河出船,给梁伯你打几条银沙鲤,除一除病根。”

    梁老实脸皮动了一下,面色未有表现变化,心里却很满意。

    无论何时,不忘本懂得感恩,都是让人喜欢的优点。

    阿七完成换册改户,却还愿意打银沙鲤过来孝敬。

    这让梁老实颇为舒坦,觉得自己眼光没出差错:

    “你有这份心就好,现在妖鱼作祟,打渔人都不敢下河,估摸着再等三五日才能平息。

    雷总管这人惫懒,若没个三请四请,恐怕难有回应。”

    这么大的架子?

    白启眉毛挑起,黑河县还有鱼栏东家请不动的厉害角色?

    “不要坐井观天,三练、四练的顶尖武夫,即便放在义海郡,也算一号人物。

    于黑河县来说,那就是猛虎坐山,威风的很。”

    梁老实感慨道,武道四大练,每过两层便是一重关。

    练筋练骨,勉强还算好成,练皮练气,却真个需要天资。

    “梁伯,雷总管是几练?”

    白启装作好奇打听道。

    “练皮快大成了。那一串高手,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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