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雷雄默不作声,这种高门大姓出来的长房子弟,往往不挨几顿毒打,很难长记性。

    当然,前提是别碰到铁板,不然撞得冒头包事小,碰到教头那种杀伐果决的狠人,直接就见阎王。

    架帆,掌舵,雷雄把柏木大船开出埠口,他向来领一份工钱,办一份差事。

    既然冯少陵被吓破胆,想着连夜逃回义海郡,自己也乐得抽身离开。

    否则,万一那位白七郎真动杀心了,雷雄都拉不下脸保人。

    毕竟从通文馆出来的,对谁都不怎么买账。

    “我之前被何敬丰砸了一记,你为何不出手?”

    冯少陵脸色阴沉,耿耿于怀。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才到黑河县不足三日,便被白启赶回义海郡。

    再让何敬丰编排几句,只怕要传为笑柄!

    “打不过。”

    雷雄很诚实。

    “虽然同样是三练,我堪堪入门而已,这么多年原地打转,他至少开始练脏腑了。”

    冯少陵咬紧牙:

    “那你还开这么高的价?每月上千两银子的供奉!”

    雷雄认真地分析道:

    “话不能这样说,雷某的实力平平,但做人做事有口皆碑。我上一任东家何文炳,他孤身陷落于赤眉贼之手,纵然对上人数众多的强敌,我也没带怕,杀个三进三出,将他救了出来。

    你爹是花钱买安心,很合算。”

    冯少陵嗤笑:

    “我怎么听说,你压根就未露面,等到赤眉贼被打散了,方才冒头。”

    雷雄义正言辞:

    “好事者的诋毁罢了,我坐镇鱼栏许多年,一直风平浪静,便是明证,哪怕赤眉攻城,我也保住东家的性命。”

    冯少陵正欲再多讥讽几句,忽见雷雄神色一肃,将船降速。

    “前边就是怒云江了,为何不走?”

    他问道。

    “冯公子,你后面跟着很多,很多人。”

    雷雄面皮绷得很紧,如临大敌。

    “赶快悄悄寻条舢板,待会儿打起来,自个儿开溜。”

    冯少陵眉头紧锁,有些怀疑雷雄是否糊弄自己,他也是破了筋关的练家子,未曾感到任何异样。

    “一个、两个、三个……八、九、十……什么鬼?捅了高手窝了!黑河县哪里蹿出这么多厉害的人物!”

    雷雄懒得跟公子哥儿废话,双目闭紧,气血流经四肢百骸,腾腾如焰宛若实质。

    茫茫无边的深重墨色中,一道道冰冷刺骨的目光,好像凶毒群蟒徘徊窥伺,游移不定。

    至少有二十号人!

    皆是突破皮关的三练高手!

    而且杀气极大,绝非平庸之辈!

    “本以为接义海郡高门的活儿,能够稳妥些……”

    雷雄额头涌出豆大汗珠,身子僵硬立在原地,生怕挪动半步,便招来滂沱暴雨似的凶猛打击。

    漆黑河流奔腾不息,柏木大船摇晃颠簸,一条条舢板悄无声息,从四面八方倏然浮出,尽管相隔颇远,仍旧可以瞧见身形各异,宛若鬼魅的人影。

    他们皆着黑衣,脸覆面具。

    “你到底干了什么?”

    雷雄怔怔望向冯少陵,想不通这位冯公子到底惹了啥滔天大祸?

    “我……不知道啊!”

    冯少陵满脸写着委屈二字,黑河县也太狠了,他只不过出城采买奴仆,还没来得及干些天怒人怨的破烂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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