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等啥时候把师傅当成亲爹孝敬,一门手艺才能落地,得知里面的各种门道。

    换而言之,匠行的师徒,几如父子,日后要给养老送终,抬棺守灵的。

    “一晃眼,十年过去。许多恩怨,扯不清楚,只能算一笔糊涂账。”

    老刀深有同感,纵然隐姓埋名成了通文馆的门房大爷,他也放不下伏龙山中的赤眉,最后干脆把曾经拜把子的兄弟伙,所犯下的罪业因果一肩挑了。

    “黎老弟,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寻我,不单单只是叙旧吧?”

    黎远开门见山,并未藏着掖着兜圈子:

    “我在瓦岗村见到了白七郎,不愧为通文馆的传人,做事很有宁师傅的风范。

    姓祝的小子犯他手上,还未隔夜就被打死,连带拉着火窑、何家,把人收拾的明明白白。”

    老刀嘴角噙着笑意,这种毫不拖泥带水,结梁子当场了结的果决性情,确实像宁海禅,只可惜少爷没在黑河县,未能亲眼目睹。

    “按理说,是我欠他一份人情,本打算铸一口千锻的好兵器偿还,但见七郎对打铁颇感兴趣,便暂且搁置了,想着再观察一阵子,如果七郎当真有成匠人的天分,干脆传授他乱披风锤法。”

    黎远娓娓道来,他的锤法学自百胜号,烧瓷、烧砖的手艺,则来自于天水府军中。

    “你倒是大方。乱披风八十一锤,乃百胜号的绝艺,非正经拜过师敬过茶的衣钵传人,万万学不到手。”

    老刀打趣说道。

    “反正我破门而出,没啥讲究。百胜号当初欲要废我一双手,还是刀兄伱出手相助,让我逃过一劫,如今把乱披风锤法还给通文馆,也合规矩。”

    黎远眼中浮现一抹感激。

    匠行的规矩森严,欺师灭祖,破门自立者。

    轻者被废,追回一身本事;重则结仇,不死不休。

    若非为宁海禅打过一次兵器,有些香火情分,加上老刀热心肠,暗中庇护几次,他那双手不一定保得住。

    “是百胜号得理不饶人,黎老弟你把铸造听风刀的手艺,以及压箱底的淬铁水调配秘方,统统交出,足以偿还授业之恩。

    他们先拿了好处,事后再追着不放,太过了。”

    老刀摆摆手,屋外大雪正紧,捧着热茶与当年故交再谈往事,难免感慨,不知不觉间,少爷离开义海郡竟这么久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宁师傅的徒弟,不仅习武超拔脱俗,打铁亦有极高的天分!他当着我的面,亲手锻出百炼钢!”

    黎远神色郑重,一字一句道:

    “我所收的几个徒弟,老大耐心足,能烧瓷,老二做事稳,能烧砖,唯独打铁……原本老三是人熊腰,勉强算有禀赋,可他性子太黏糊,日后难成大器。

    今日,我见白七郎,就如当年我的师傅,初次见到我一样!”

    老刀两条眉毛微微拧紧,咂摸出黎远话里话外的意思。

    这是要争徒弟?

    “黎老弟,这桩事儿,我不好做主。虽然说通文馆前几代祖师,都曾吃过百家饭,学过百家艺……”

    老刀沉吟片刻,有些哭笑不得:

    “少爷他本身也兼修钻研过一阵子,易容藏形、制毒下药、暗器操使……可打铁,不在武道行列啊。”

    黎远正色以对:

    “刀兄,此言差矣!宁师傅常言,武道,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百般武艺,打铁亦在其中!

    我自个儿琢磨出来的九焰回浪锤,既能锻钢,也可杀敌!”

    七少爷的打铁天分当真好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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