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说心里话,不是我不想去问江爷,是我压根不敢去问他。

    我害怕自己哪句话没说对,又惹得他生气就不好了。

    然而,江六子说他包死包抬包埋,还没问过我就先去和江爷打了声招呼。

    于是三天前,大半夜江爷敲响了我的房门:

    “陈酒,你出来,我在柜台等你。”

    一听到江爷的声音,我瞬间从睡梦中惊醒!

    我来不及多想,直接套上衣服和鞋,匆匆来到柜上。

    只见江爷开着灯,带着老花镜,正坐在椅子上看一份丧笺。

    丧笺就是来铺子里谈生意的客人留下的信息。

    上面记录了死者的名字、与主家的关系、死因,以及这单活的价钱。

    我战战兢兢地走到江爷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寒暄,他就递给我一张丧笺:

    “来,看看这张,说说感想。”

    我接过丧笺,上面有五个指印,这代表着活已经做完了。

    看来是张老单子,于是我便仔细查看上面的信息。

    不一会儿,我整理好信息回答道:

    “主家儿子车祸,属于横死,根据肢体是否残缺,还要考虑要不要缝尸,由于死者未婚,所以纸扎方面最好扎个童男童女相送,我能想到的就这些。”

    江爷没有表态,紧接着又递给我一张丧笺,要求也一样,让我说说感想。

    这样一来二去的,大约过了两个多钟头,江爷总算开口对我说:

    “还不错,见识是有,但还略显不足,所以要多出活历练。陈酒,往后没活的时候,你可以把自己当成孩子,可一旦有活,你要记住,你就是阴行师傅。”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也多少有底了。

    因为江爷给我看的这些丧笺都是已经处理完的。

    假如我哪儿没说对,他应该会指出来加以辅正。

    然而,这两个多小时,我起码看了有三十张丧笺,没有任何一张出问题,这让我信心倍增。

    紧接着江爷问我这些天是不是还和江六子学了请魂。

    我当然如实回答,并且主动向他请教了许多符箓和阵法方面的知识。

    江爷不像江六子那么直接,我几乎是半学半悟,直到太阳出来也没掌握多少东西。

    倒不是说江爷教的不好,确实是因为这些知识很复杂。

    反过来想,要是简单的话,江六子也不会让我来问江爷。

    最后,我仅掌握了两、三种符箓和阵法,不过江爷却说够用了。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于是便问:

    “江爷,听你的口气,是不是有生意?”

    江爷掐了掐鼻梁,随即闭目养神道:

    “那姓孙的小子一身煞气,真要闹起来,他比活尸都难对付。”

    闻言,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说,孙凡还会继续杀人?!”

    一想到孙凡那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我心里就一个劲地犯嘀咕。

    而且江爷都这么说了,那接下来肯定要出事。

    随即他笑了笑,用手指敲着桌上那一沓丧笺说:

    “不然呢?你以为让你看这么多丧笺是白看的?做足准备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