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便不肯再往里走了。

    这院子处在文郡王府最里的角落,比起寻芳园来说,显得安静清冷了许多,院中一个下人也没有。

    孟惜颜在门前站定,一双柳眉轻轻蹙起,“王妃向来不喜我进她院中。眼下王妃正难受,见了我,万一惹她更不舒服就不好了。”

    她看向陆瞳,笑容有种敷衍的柔和,“再说,我胆小,也见不得那些场面。陆大夫,快些进去吧。”

    陆瞳只当看不见她这等推诿之举,没说什么,与银筝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门后传来一个警惕的声音:“谁?”

    孟惜颜身边的婢子上前,隔着门道:“是西街医馆的坐馆大夫,今日在我们府上送药。医官和稳婆都还没到,夫人特意让陆大夫过来瞧瞧王妃。”

    须臾,屋中隐隐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让她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扇,陆瞳与银筝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闻到一股刺鼻腥气。

    门口站着个高个子婢女,看向陆瞳的目光满是防备,犹豫了一下,才将门关好,转身对她道:“跟我来。”

    银筝留在门口,陆瞳随对方走了进去。

    寝屋内很是宽敞,前屋矮几上放了一尊插满金桂的花瓶,旁置一方古琴,以淡青薄纱覆盖。室中书架后悬挂一方花鸟山水小景长画,桌上摆着一整套天青色旧窑茶具,器物并不繁多,一眼看去精洁素雅。

    婢女将陆瞳引至里屋榻前,榻前还站着另一个青衣丫鬟,见陆瞳来了,伸手撩开挂着的月色云纱帐,急道:“大夫快来看看。”

    陆瞳走到榻前。

    雕花细木贵妃床上,躺着位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子,额上汗珠大滴大滴滚落,浸湿了枕上纱缎。

    她眉眼生得美丽,和裴云暎有六七分相似,五官却又比他更柔和一些。

    陆瞳心下微动。

    原来这就是文郡王妃,昭宁公的嫡长女,裴云姝。

    听见动静,裴云姝睁开汗涔涔的眼,看向陆瞳,语气十分虚弱。

    “大夫,我、我已经好些了……”

    陆瞳皱了皱眉,这屋中明明放了这么多鲜桂,却还有如此浓重的血腥之气,她伸手,掀开女子身上浅碧色的烟锻双丝薄被,瞳孔蓦地一缩。

    这女子身下,一小片鲜红在毯子氤氲开来,如朵红墨染就的花。

    “怎么流血了?”

    青衣丫鬟忙道:“大夫,我家夫人今日一早还好好的,就在刚才不久前,忽然觉得腹中不适,接着又流了些血。现下血是止住了,也已喝过了安胎药,夫人腹痛也缓了一些,面上瞧着是没什么大碍的模样。”

    流了血……

    陆瞳问:“可曾磕碰?或是有人刺激到她?”

    丫鬟摇头。

    陆瞳眉头微皱。

    没有任何征兆动了胎气,还流了血,虽有腹痛之兆但已止住,只从这里看,情势似乎没有方才说得那般危机。

    她在苏南时,曾见过稳婆给人接生,但那时是顺理成章的分娩,而眼下离文郡王妃分娩还有近两月时间,还不是时候。

    况且这位文郡王妃虽脸色难看,但却没有要小产的迹象。若按医书上记载,应以安胎为先。

    高个子丫鬟站在陆瞳身后,紧紧盯着她一举一动,语气亦有暗暗的警告。

    “府中已拿帖子去请了医官院医官,认识的稳婆也在赶来的路上,王妃玉体珍贵,大夫切记动作轻缓。”

    这是信不过她。

    陆瞳没说什么,伸手替文郡王妃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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