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萧逐风闻言,面露诧然:“她也来了?”

    围猎随行医官名额不多,大多都是老医官,年轻医官多是些家世不错的——这样好的机会不太可能留给平人。

    裴云暎扫他们二人一眼:“这么关心,不如下山请你们一桌一起吃个饭?”

    “好呀!”

    段小宴没听出讽刺,高兴地一拍巴掌:“那等我回去换身衣服,不过陆医官害怕栀子,不能带着栀子一起去……”

    说到此处,段小宴一抬头,望着前面空空草地:“哎,栀子又跑哪去了?”

    栀子上山一回,兴奋得不得了,只是在殿前司好吃好喝呆久了,对捕猎没有半分兴趣。乱窜了大半日,扑蝴蝶闻野花,连只耗子也没逮着一只,急得段小宴绞尽脑汁找理由护短:“栀子年纪大了,又生了孩子,生孩子催人老,很常见的!”

    嗤得萧逐风冷眼回敬:“慈母多败儿。”

    正说着,就见远处一条黑犬陡然从林后出现,朝他们落在车骑后的三人矫捷奔来,嘴里叼着个什么东西。

    段小宴一喜,忙坐直身子:“栀子回来了!他猎了个什么,个头还不小?好栀子,快让我看看,这是狗獾、兔子?好像是只白狐狸啊!”

    黑犬迅疾似风,几下扑到三人面前,冲到马蹄下拼命摇着屁股邀功。

    三人一愣。

    那嘴里的哪里是什么白狐狸,分明是只白色的医箱!

    段小宴眨了眨眼:“栀子,你这是偷了哪位医官的医箱?”

    黑犬兀自兴奋摇着尾巴,裴云暎看向狗嘴里衔着的箱子。

    医箱就是寻常医箱,与市面医行那些老大夫、医官院的医官们所用大同小异,看不出什么区别。带子上却绣了一圈木槿花,针脚细密精致,给旧医箱添了几分婉约。

    裴云暎脸色微变。

    衔着的医箱看着有些熟悉。

    陆曈隔段时日会去殿前府给禁卫们行诊,纵然只是名义上的差事,她也做得很仔细。那只医箱和寻常医箱不太一样,医箱带子上绣了一整面的木槿,听说是因为先前带子磨薄了,怕中途断裂,银筝给陆曈重新加固了一回。

    他记得很清楚,带子上的木槿花是白色的,而如今眼前的木槿花却成了淡淡红色,像是被血迹染过。

    他倏地勒绳,翻身下马,走到栀子跟前,栀子见主人上前,尾巴摇得飞快,乖觉地一松口——

    “啪”的一声,医箱砸到地上。

    那医箱大概本来就摔过一回,箱子上到处都是磕磕碰碰的痕迹,又一路被栀子啃咬,这般落地,医箱盖子终于经不住折腾从中裂开,一箱子瓶瓶罐罐砸得满地都是。

    一只银戒“滴溜溜”的滚至他靴子边。

    裴云暎脚步一停,目光不觉地落在那只戒指上。

    那只是很寻常的银戒。

    颜色发黑,工艺粗糙,放在任何首饰铺都不会再让人看第二眼。

    但它又是如此不同,似有魔力,让他视线难以挪开。

    青年定定盯着那只银戒,忽然弯腰,将它从地上捡了起来。

    银戒在他指尖微微旋过,露出戒面内环,摩挲过时,有浅浅凹痕掠过,似乎是一个“一”字。

    裴云暎手一晃,指尖银戒险些脱落。

    一瞬间,脑子里掠过很多零散画面。

    雪夜、大寒、破庙灯花。

    刑场、腊雪,供桌下破败木头聚拢的篝火。

    戴着面衣的女童抱着那只破烂的医箱,紧张生涩地为他缝好伤口。

    那伤口很粗陋简单,似他们初见时的匆忙潦草,却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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