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要分拣药材,陆曈也与何秀一般,只穿了件褐色麻衣,麻衣宽大,衬得她身姿纤细、眉黛青颦,露出一截雪白皓颈,我见犹怜。

    许是因为这周围药材杂乱,又或许是何秀那张布满红斑的脸衬托下,原本就秀美的脸更加增添几分丽色,陆曈站在这院中,很难让人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朱茂的目光也被吸引住了。

    何秀有些不安,朱茂盯着陆曈的眼神似看到肥肉的饿狼,直勾勾不肯松开,而后突然“嗯”了一声,开口道:“你脸上怎么没生红斑?你没进红芳园?”

    陆曈一顿。

    她与何秀在红芳园中呆了多日,何秀以面巾覆脸,仍免不了增多的斑点。陆曈什么也没遮,暴露于毒花之中,一张脸仍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这本是不幸中的万幸,然而在此刻,却成了不祥之兆。

    不等陆曈开口,何秀忙道:“回大人,陆医士早年间在家中时曾中过红芳絮之毒,后以汤药治好,至此后便不受红芳絮毒之扰。”

    “我问你了吗?”朱茂冷冷瞪一眼何秀,何秀便不敢说话了。

    他又转头盯着陆曈,语气有些古怪:“红芳絮珍贵,除了宫中,外处鲜少可寻。何况此毒无解,只要采摘势必吸入花粉,若真有能克毒之方,早已扬名御药院。”说到此处,朱茂话锋一转,“我看,你就是偷懒,这些日子根本没去红芳园,不曾接近毒花,所以脸上一丝红斑也没有!”

    何秀闻言,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明鉴,这些日子都是陆医士与我一同采摘红芳絮,且陆医士怕我受累,大半草药都是陆医士所采,绝无偷懒之举,药园里的人都看着的!”

    然而四周医工却不约而同低下头,仿佛无人听到何秀所言,并无一人开口。

    朱茂冷哼一声:“陆医士,你怎么说?”

    陆曈平静道:“大人不信,让我亲自去红芳园试一试就知道了。”

    “说得容易,”朱茂冷笑,“红芳园中花草都已采摘完毕,采摘下的红芳絮药性大不如前,未必会生出红斑。你这是打定主意没了证据,本官奈何你不得。”

    横竖话都被他说尽了,无视身侧猛拽她裙角的何秀,陆曈索性看向他,问:“那大人打算如何?”

    朱茂一愣。

    陆曈神色冷淡,仿佛麻烦缠身的并非自己,似乎从刚到南药房伊始她就如此,远远站在人群之外,像那悬空中淡薄冷月,抓也抓不住。

    朱茂的心又泛起痒意,抓心挠肝的,恨不得立刻将这轮诱人冷月吞进腹中。

    他拇指迫不及待地搓动一下,面上却做一副义正严辞,道:“刚进南药房就偷懒,虽不是大罪,但也难逃惩戒。既如此,就罚你在神农祠中对着神农像长跪三日,好好对着神农大人静心悔过。”

    话音落地,陆曈心内一动。

    只是罚跪三日?

    她以为以朱茂的手段,既故意来寻麻烦,下场应当比这严重多了。没料到仅仅只是罚跪。

    何秀还在低声恳求,陆曈思忖一下,随即对着面前人轻声道:“是,大人。”

    ……

    朱茂从药园回来后,梅二娘跟了过来。

    “听说大人将陆曈赶去祠堂罚跪了?”一进屋,梅二娘就将门掩上。

    朱茂在软榻上寻了个舒服姿势,顺手将梅二娘搂进怀里亲了一口:“吃味了?”

    梅二娘含嗔带怒别过头,只道:“怎么突然想起她来?”

    这些日子,朱茂对陆曈不闻不问,每日只让人清点红芳絮,像是忘记了这个人般。谁曾想今日会突然对陆曈发难。

    “毕竟是南药房的人,不懂规矩,当然要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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