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上的雨水蒸干,虽还有些血迹,看上去却没有那么狼狈吓人了。

    此时在夜幕中缓缓走近,虽然不过十五岁,却身材修长,面容俊朗,许是刚刚经历过杀伐,自然而然就有一股锋芒不经意就流露于外,很是慑人。

    听到声音的这一刹那间,少女怔着了,等转过视线,就看到了陆念愁。

    只见他一身云纹玄色锦衣,呆着银冠,从容走来,大风吹过,衣袂飘飘,仿佛是画中走出的人。

    程英竟有些呆住了,虽才一个多时辰没有看见,却仿佛隔了一辈子,见了人影,她顿时就有些忍不住,眼泪扑簌的落了下来。

    陆念愁连忙上前,见着她这样,心中一软,说着:“我没事,不是回来了嘛?”

    程英虽然性子温婉,但骨子里却有着韧性,除了父母去世时,再没有掉过眼泪。

    她也不知怎的,自从和这少年一起从北地回来,虽然手脚行动不便,但每日里都要在一起,吃饭、行动、更衣、净手,都要依赖着他。

    就仿佛成了婴儿,有他在身边,才能活下去。

    数月下来,她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只是片刻的分离,都有着失魂落魄的感觉。

    眼看着夜色深沉,雨越下越大,陆念愁却又要出去和别人厮杀拼命,心里顿时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直到这时亲眼看见,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身子一软,本就没有痊愈的身子就要软倒下来,眼泪更是怎么也忍不住了。

    陆念愁身形一动,从窗口跃了进去,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过去两人相处时,程英总有些羞涩,此时却有着冲动涌了上来,伸手搂住身前男子健硕的腰背,感觉到他身上的温热与熟悉的气息,才渐渐安下心来。

    两人也不说话,沉默良久,陆念愁能清晰的感受的怀中女子的依赖,又想起来古墓中的李莫愁,一时间五味杂陈。

    这时窗外风雨渐大,陆念愁缓缓分开怀中女子,关上了窗户。

    而后拉着少女的玉手,看着她秋水似的眸子,柔声说道:“静姝,伱我之间,青梅竹马,又早早定下婚约。”

    “你有为了我舍命与敌人厮杀,险些落了一生的伤残。”

    “我身为男人,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被人打的重伤垂死,却还要让那人在外逍遥。”

    “黄药师骂的没错,我一天不杀了尼摩星,我就是个无能的孬种。”

    程英听他这么说,就有些不安,连忙抓紧了他宽大的手掌,说道:“念愁,在我心里,你能够无病无灾,才是最好的。”

    “你就算是杀了他,我也不会生出更多欢喜,又何必为了那些虚名和意气去生死搏杀?”

    陆念愁看着程英的眸子,心里却有些歉意,杀尼摩星之时,他早已经定下,而且有着更深层次的考虑,却不仅仅是为了报仇。

    因此沉默片刻后,他语气坚定的说道:“静姝,尼摩星此人,我非杀不可。”

    “等我杀了尼摩星,就会立刻来嘉兴找你。”

    “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程英向来是个心灵通透的女子,冰雪聪明,闻弦而知雅意,这时听到陆念愁并没有说回来完婚,只说是给个交代,便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听到这话,她本该伤心欲绝,又或者是痛哭流涕,可她却反而淡淡的笑了。

    或许是一生的逆境与飘零,让她骨子里的坚韧,甚至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哪怕是对这个如同自己骨血一般,难舍难分的少年,她也不愿意用眼泪去博取同情,用哭诉来将其束缚。

    程英轻轻抽出自己的双手,从怀中取出了那用青缎织成的鸳鸯戏水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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