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或微微蹙眉,他刚想拒绝,却突然感觉有一道极轻的劲力突然打在他的后背上。

    他没有回头看谢昭,但却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留下?

    谢昭噙着笑心想:当然要留下了!

    既然李肃河都开口了,他们为什么不留下呢?

    藏身于九门提督府顺便探听柏大都督府的消息,这不是手到擒来更加方便了?

    ——这灯下黑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凌或沉默一瞬,最终还是改了口风。

    “如此......那我们就再叨扰李大人几天。”

    李肃河笑得十分和气。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别说是几天,就是住上一年半载,我李某人也荣幸之至!”

    *

    在暂时辞别李肃河后,他们随着待客引路的李遂宁,一同朝着客院的方向去了。

    本来走的好好的,谁知一直默默给他们领路的李家大公子李遂宁突然开口道:“于姑娘,有一事我不吐不快,私以为不应欺瞒于你,其实......方才家父骗了你。”

    几人一愣。

    李肃河方才没几句真话,这他们其实早就料到了。只是他们确实没有想到,李遂宁居然会如此......坦诚的就把自己的爹给卖了?

    这可真是个......天宸大“孝子”啊!

    李遂宁并未抬头,他的视线始终放在脚下的路上。

    然后淡淡道:“父亲虽然有他的考量,但是我却并不想欺瞒于姑娘,这对姑娘来说并不公平,其实哪怕没有平阳长公主之事,父亲也从未想过让我迎娶于姑娘......

    当然,平阳长公主固然是一方面原因,但更主要的是......他希望能将我待价而沽,能被李家放在最合适的‘天秤’上。”

    众人怔了怔,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韩长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挠了挠头,不解的问:“待价而沽?那不是用来形容......女儿家的吗?”

    有些人家若生出容貌姣好、远胜于常人的女儿,便通常会如此做派。

    他们迟迟不给自家女儿说一门门当户对的亲,而是让女儿待价而沽,以希图将来将女儿高嫁到高门大户中去,从而进阶整个母家的门楣。

    韩长生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李遂宁......

    不是吧?

    他这样一个一表人才的嫡长子,还是堂堂大乘境的武道好手,难道也要被当做家族的筹码吗?

    谢昭笑了笑,算是替李遂宁回答了。

    她似笑非笑道:“谁说‘待价而沽’只能是用来代指女子?

    ——昭歌城王孙贵胄,权贵几何?门阀层叠下,权势如乱花云卷直迷人眼。李大人望子成龙,这倒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