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江湖有名的武器,被人倒卖到北朝供邯庸贵族把玩的,难道还少吗?

    甚至就连北朝邯庸的弯刀,在南朝天宸昭歌城的武器行中也有售卖,亦有一些南朝天宸的豪族买来弯刀用以镶嵌珠宝、别在腰间当做装饰。

    实不相瞒,在下虽然最擅使剑,但亦略通武道,天下万般武器皆能耍个一二。

    那是不是等同于,若是有朝一日在下用刀为非作歹、伤人性命,便可嫁祸给天下第一刀派东临城了?

    若是无目击证人的情况下,在下再用剑为非作歹呢?

    那谁人又能证明贵地的‘剑仙冢’不二城,就是无辜的?”

    阿若娅若有所思的听着谢昭的话,沉默了下来。

    显然,她是将谢昭的话听进去了一些的。

    但是由于早已先入为主,加上南朝北朝交战不休,她之前早就将南朝人视作敌寇。

    所以此时哪怕被谢昭说服一二,依旧微微咬着樱桃一般红润的唇,梗着脖子不吱声。

    谢昭见状微微笑笑。

    她知道,这个自称自己名叫“阿若娅”的小姑娘虽然性情骄慢任性,但却绝不是个傻姑娘。

    相反,她还很聪明。

    也正因如此,谢昭这才愿意跟她多讲这些道理。

    谢昭目光温和的落在女孩儿错综复杂又迷茫纠结的脸上,缓缓叹道:

    “阿若娅,我想告诉你的是,既然天下武器并非独有,也并非独一无二。

    那么用马枪害人性命之人,未必一定是南朝天宸的所谓‘商旅’。

    若是有人故意冒充为之,企图挑起两国争端呢?

    以姑娘之聪慧,想必也是不愿中了奸人之计、被人当成枪使的,不是吗?”

    阿若娅一时语塞。

    她那张圆润的小脸,此时皱成了包子模样。

    想来是今日的发现和谢昭的话,在她心中激起极大的波澜,推翻了之前她心底深信不疑的“真相”。

    “其实,伤口也是一门学问。”

    谢昭淡淡继续道。

    阿若娅一脸狐疑的抬头看向她,问道:

    “.学问?什么学问?”

    谢昭牵起唇角,淡淡笑了笑。

    “就比如有的伤口乍看起来也许是刀伤,但是如果顺着死者的肌肉纹理,将他的伤口刨到深处,也许会发现他其实是死于匕首。

    而那外面的刀伤,只是用来掩饰真正凶器的‘补刀’,不将伤处拆解,实则是根本无法发现的。”

    再比如说,有的伤口乍看像是马枪,可若是剖开肌理看到伤处的骨骼,就会发现伤口下方的骨骼完好。

    这就说明他真正的死因并非是出自马枪,马枪只是在死者过世后,被人‘补了刀’罢了。

    因为马枪是在马背上冲杀时使用的武器,伤者几乎都是致命的贯穿伤——骨骼必被穿透或是摩擦,尸身的骸骨绝不可能是完好无损的。”

    “好恶心!!”

    阿若娅闻言鼻子皱得仿佛能夹死苍蝇。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你居然还拿刀剖过别人的伤口?

    你好生变态啊!你们南边的人,不都讲究什么‘死者为大’吗?”

    连阿若娅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她的潜意识里,对南朝人的“攻击力”已经弱了几分。

    她如今会用“南边的人”来代替之前充斥着反感憎恶的“两脚羊”,何尝又不是心中已对谢昭的话有了几分信任?

    谢昭摇头。

    “别胡说,在下可不曾剖开过别人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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