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戚不禁失笑。

    倒也不失为两个极有担当、也有义气的少年郎。

    不过,他还不至于出手欺负年纪这般小的金遥境小孩子,更何况......

    沈戚眼底闪过一丝怜悯——更何况,还是一个容颜上有恶疾的姑娘。

    容貌有疾,于大多数女子而言,恐怕比直接杀了她们更人难以接受。

    ......是的,沈戚见多识广,尽管他第一眼看去也曾误以为那姑娘脸上乃是天生的胎记。

    但是再仔细看上第二眼便依稀有所察觉,料想那印记应当是后天生成的。

    或许是中过毒,或许是突生恶疾。

    谢昭看着面前将她挡的严严实实、几乎密不透风的两道背影,瞬间也是一愣。

    她心底涌上一股暖意,但嘴上却依旧没个正溜:

    “你们两个这是作什么?怎么一惊一乍的?沈大统领这般人物,又怎么会对我这种江湖中下九流的泥腿子出手,那岂不是杀鸡用了牛刀?让天下人耻笑?”

    沈戚无奈的笑了笑。

    这姑娘的嘴是真的厉,他这边还没有对她做什么,她便已然先将丑话说在了前面,这是在将他的军呢。

    沈戚温和一笑。

    “二位不必如此紧张,沈某人只是有些疑惑,想请这位姑娘解惑。”

    谢昭似乎并不觉得这问题有什么为难,她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笑道:

    “其实呢,这指环也不能算是我的,不过既然是旁人送给我的,那便是我的了。”

    沈戚眸色一凝,看起来并不太相信。

    “哦?是吗?可那枚指环的玄玉选材昂贵稀有,并非是可以随意赠人的物件。”

    谢昭“嗐”了一声,表情真诚:“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我曾救过一位受伤之人。那人伤愈离开之前,便送了我那枚指环。那人还说,他在昭歌小有薄产,若有朝一日我遇到了难处,便可凭借此物去寻他相助。

    我想着那人既然说自己在昭歌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而沈大统领亦曾为昭歌禁军大统领,说不定正巧认识送我指环那人也未可知。于是今日便冒昧试了一番,不成想居然还真的让我蒙对了。”

    谢昭狡黠的眨了眨眼,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将手向前一伸。

    “不过大统领,那枚指环可是要还给我的,毕竟我很穷,身上可就只有这一个值钱的物件儿了。您家大业大,想来应该不会与小民争利。”

    沈戚淡淡一笑。

    “好说,此物既是姑娘之物,那么理应还与姑娘。只是——”

    他的目光越过凌或和韩长生,定定落在谢昭的脸上。

    “在此之前还请姑娘告知,姑娘最后一次见到浔阳郡王,是在何时、何地?以及——浔阳郡王是否向姑娘透漏过自己接下来要去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