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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已尽数离去,少女静坐了一会儿,把手拿回到身前,掌中汗迹褪了下去。

    她把失翠剑抽出来,发现手没比剑柄暖和多少。

    将压在心里许久的东西吐露出来往往会使人轻松,但那种心事是积压在心里的洪水,只要泄出去就好了;而这件事却是一座大山,吐露的过程就是将它倾倒的过程,每个听到这个消息的同伴都被笼罩在倒塌的阴影之下。

    他们每一分发白的脸色都令少女的心情更加冰冷低沉。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做这样的决定,去承担这样的重压。

    少女手指在冰凉的剑身上缓缓划过,这股清凉似乎沿着手指沁到了心里,心中沉重的郁结被缓缓地冲开了些。

    “一名出色的剑者可以永远从他的剑中汲取所需的自信和平静。”

    师兄是这样说的。

    这柄剑被东海剑炉评为“丙上”,在江湖上已堪称真正的宝剑,它轻重合度、薄厚适中,历时九年而锋刃不改。与张君雪手中的厚刀不同,它并不需要锲而不舍的日夜竭力打磨,只需要真正刺入一名敌人的咽喉,沐浴一次鲜血,就可以展露出宝剑真正的锋芒。

    李缥青将一泓清水沿着失翠剑倾下,而后用绢布握住剑,一捋而下。露出的剑身深青而明,比寻常尺寸要细上一圈,一如少女轻灵锐利的眉峰。

    翻腕查视了两圈,少女归剑入鞘,然后将绢布抖开,拈起一角沾了些水,解下腰间那枚小斩心琉璃,细细地抹拭干净。

    穿着青服的老人正是在这时推开门走了出来,李缥青听见“吱呀”声回头看了一眼,见老人立在门前不动了。

    他的目光好像被眼前晃悠的树枝黏住,头一会儿上一会儿下。

    “师叔,睡醒啦?”

    “啊。”老人答应了一声。

    “给你端进去的饭吃完了吗?”

    “.”

    “吃没吃,师叔?”李缥青把小剑系回腰间,“今天可不能不吃饭啊。”

    “.”

    “师叔?”

    “我想坐这个秋千。”老人指着树枝道。

    “吃完饭再坐吧。”李缥青笑着起身。

    她走进屋中,果然饭菜一筷子都没动,少女似已习惯,她将它们端出来,就在树下喂食老人。老人眼睛依然黏在树枝上,倒是乖乖张嘴。

    这便是翠羽修为最深厚的七生聂千羽,罹患呆症之后已无力承担门派事务,只剩一身武艺可用。翠羽干脆把他放到感情深厚的少女身边,既受照顾,又作保护。

    因此沈杳离开时对少女说,“只剩你一人”。

    李缥青挖起一勺送入老人口中,抽出勺子时拿手帕帮他抹了抹嘴角:“师叔,你的剑放哪里了,早上我没找到啊。”

    “.”

    “师叔?”

    “啊。”

    “伱把剑放哪了?”

    “剑啊.不晓得哦玉梁拿去玩了吧.”

    “.不是,昨天我放你床边来着。”

    “.哦!那我想起来咯!它是一条腿,我给它穿上裤子了。”

    喂完饭,李缥青走进屋里,从一条裤腿里摸出那柄金鞘的长剑,系在了老人背上。

    “师叔,我说打谁就打谁,还记得吗?”李缥青用力拉紧布结。

    “.”

    “师叔?”

    “哦,打架.我知道,我会打架。”老人目光终于从枝条上挪了下来,怔怔道,“打架.不坐秋千了,我要打架!”

    少女一笑,两手从后面捧住老人松软的面皮揉了揉。她一偏头,见张鼎运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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