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识人识才这件事上,史弥远自然有其独特的一面。

    “老夫就是觉得纳闷,和赵竑斗了三四年,怎么就一直没有发觉,他还有这些本事?扮猪吃老虎,裹挟民意,偏偏让老夫无从对付。”

    史弥远眉头紧皱,像吃了农家肥一样难受。

    派到济国公府上的“卧底”被赶了出来,许多未曾发难的计划,也被对方提前破解并公开。

    他的确是小看了对方。

    “史相,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要是任外面流言蜚语蔓延,只怕朝中之事要起变数。”

    余天赐脸色难看,也像是蟑螂嚼在嘴里一般。

    “岂止是起变数,赵竑有了儿子,官家有了皇孙,他的老师真德秀也要被调回中枢,担任礼部尚书一职。官家有了皇孙,高兴之余,恐怕是要立赵竑为太子了!”

    史弥远的话,让余天赐唯唯诺诺,暗自心惊。

    浑浑噩噩的大宋傀儡官家,只知道打坐修道,竟然也理会起朝事来了。

    看来,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实则是为祸人间。

    “史相,赵竑可不能被立为太子啊!”

    余天赐心惊肉跳,急急说了出来。

    “畏斋,老夫拿什么阻挡?”

    史弥远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你没看小报上说吗?景献太子两年立为太子,就是因为他是老夫的学生。赵竑四年皇子,如今依然是个国公,摆明了是老夫和皇后作祟。宫里宫外沸沸扬扬,都传沂王嗣子是老夫的私生子。这个时候不让官家立储君,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天下人唾骂!”

    尽管他问心无愧,但流言蜚语杀伤力十足,越描越黑,让他无法反驳。

    这个时候,还是少硬顶,以免局势更加不利。

    “史相,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赵竑登上储君之位?那咱们所图,岂不是功亏一篑……”

    余天赐看了一眼周围,低声软语,细若蚊鸣。

    “噤声!”

    史弥远低声呵斥,余天赐赶紧收声。

    “真德秀回来又能怎样?即便是赵竑当了大宋储君,又能奈老夫何?”

    史弥远冷哼一声,目光中都是不屑。

    “本朝太子之权,较历朝历代,已是大大减弱,尤在相权之下。即便是他赵竑登上了太子之位,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余天赐连连点头称是。太子之位,不过是个多了爵位的皇子而已,实权上,并没有任何改变。

    即便是当了皇帝,还不是傀儡一个。朝堂都在史弥远手里,皇帝也得忍气吞声。

    “赵竑休了吴氏,已经得罪了杨皇后。能不能当上太子,还很难说!”

    史弥远的脸上,瞬间变的乌云密布。

    朝野非议,他都不放在心上。他不会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赵竑登上皇位。

    “吴氏和赵竑分道扬镳,不是杨桂枝亲自点头的吗?怎么,她还不甘心?”

    余天赐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吴府非要和赵竑一刀两断,杨桂枝是迫不得已。以杨桂枝睚眦必报的强势,她能饶得了赵竑吗?”

    余天赐震惊之余,连连点头。

    连科举取士都要插上一脚,后宫嫔妃正在怀孕都敢逼皇帝立下太子,杨桂枝之霸道,又岂是一般嫔妃可比!

    “史相,那赵竑立为太子一事……”

    余天赐迟疑道。

    “先能顶着就顶着,若是官家执意要立,咱们就让一步,能拖就拖。怎么说,也得给皇帝一个台阶下才是。薛极梁成大他们来了,你就如此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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