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因天气炎热,成吉思汗病逝,蒙古大军才撤出宋境。

    这一年为丁亥年,故称“丁亥之变”。

    这也是赵竑将郑损拿下,换上崔与之的原因。在他的治下,悲剧决不能再发生,历史决不能重演。

    郑损和聂子述都是史弥远的心腹,百无一用。史弥远把持朝政,对蜀口防御的破败,实在是功不可没。

    “陛下圣明。”

    崔与之又是一阵尴尬。这几个四川制置使中,聂子述和他关系不错,他还曾酬诗以对。

    崔与之讪讪之间,赵竑继续说了下去。

    “而后朝廷起用安丙为四川宣抚使,镇压叛乱。此人虽有点小才,但妒贤嫉能,枉杀义士杨巨源,排挤压制朝廷派来的东南官员,把四川弄成了蜀地士大夫的后花园。可谓是公器私用,其心可诛。”

    崔与之惊愕失色,不自觉汗流浃背。

    他当时是安丙的属下,说起来,安丙在四川所作所为,他也有份。

    “朕可以放宽四川财赋,也可以重用蜀地的士子,因为他们都是我大宋子民。但朕不愿意看到四川自成一体,脱离于朝廷治下,犹如独立王国。”

    赵竑看着崔与之,目光冷厉,语重心长。

    并不是四川百姓如何排外,而是这些蜀地的官员,排斥朝廷派来的官员,让偏远的四川几乎成了独立王国。这样一来,他们为所欲为,谁也治不了他们。

    “汉中屯田是头等大事,此外,不管是成都练兵还是利州大营练兵,又或是利州两路练兵,无论军政大事,崔卿都可以查漏补缺。只要是一颗公心,又何必在意是不是分内之事。”

    赵竑目光灼灼,直接说了下去。

    “广安军安氏、蒲江魏高氏、夔州蒲氏,所有在四川根深叶茂之权贵世族,朕都会调往它地任职,为四川推行新政扫清阻碍。四川地方上,凡有碍地方吏治者,为非作歹作奸犯科者,崔卿都可以乾坤独断或是上禀,包括边军将领跋扈,朕自有决断,反贪司也会查察。”

    崔与之心惊肉跳,额头汗水密布,肃拜作揖。

    “陛下圣明。臣一定竭心竭力推行新政,为陛下分忧。”

    皇帝这一场四川官场大地震,朝廷所派的官员入驻四川,新政似乎没有推行不下去的理由。

    “安癸仲精明强干,高定子刚直不阿,二者都有贤才,但朕不得不如此。朝廷另调干吏入川,反贪分司也会确保新政推行,老相公可要把好关啊!”

    赵竑的话语听在耳中,崔与之擦了把汗,连连称是。

    皇帝下手之快,思维跳动之快,让他既惊且佩,真有些跟不上。

    反贪司的事情,他倒是不抵触。皇帝亲自过问,澄清吏治,严惩腐败,这是善政。

    “夔州路安抚使,以及潼川路转运使一职,你觉得赵范兄弟如何?”

    赵竑忽然问了出来。

    “赵范、赵葵?”

    崔与之不由得一怔。

    史弥远作乱,共谋郑清之被斩杀,赵范和赵葵兄弟作为郑清之的弟子,曾经为郑清之求情豁免,也因此被赵竑盛怒之下,贬斥罢黜。

    “陛下,赵范兄弟都有政声,又正值壮年,才能可为中上,但千万不可赋予边事重任。以臣之见,与其起用赵氏兄弟,不如启用四川蒲江魏高氏子弟,或宁国吴氏子弟。”

    崔与之犹豫着说了出来。

    他这样一说,赵氏兄弟的前程,可能就没了。

    但事关重大,他只能举贤避庸,以免惹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