缯把史弥坚的奏疏呈上,赵竑看了看,轻轻点了点头。

    “让史弥坚体体面面致仕吧。史家的旁支子弟,都安安心心做官。至于谢恩,朕就不去了,省得尴尬。薛卿和真卿代朕前去,让他们好自为之,也好好生活吧。”

    虽然史弥远是谋逆大罪,罪不容赦,但毕竟自己要杀别人的丈夫父亲兄弟,难道还要指望别人感恩戴德吗?

    话说回来,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了一辈子,猛然净身出户,一无所有,对于史家这些妻妾纨绔,恐怕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史弥远这狗贼,天大的福气!要不是陛下体恤天下民生,他史家早已是人头滚滚了!”

    真德秀恨恨发作了出来,为赵竑抱不平。

    矫诏废黜当日,赵竑可是在拿命在搏啊!

    “陛下天恩,史家人等必会感恩戴德!”

    薛极满脸赔笑,感慨了出来。

    “陛下身为大宋储君,登位之艰难,历朝罕见。所幸陛下吉人天相,得以逢凶化吉,大宋国祚绵延。”

    宣缯也是摇头恭维,不知是真是假。

    “前途未卜,只能是玩命呢!”

    想起当日自己竟然身上带着震天雷准备玩命,赵竑不由得暗暗摇头。

    当时的情形下,他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子,有得选择吗?

    “陛下,太学生们联名上奏,要求格杀赵贵诚,罢黜史家大小官员。”

    薛极把另外一份奏疏呈了上来。

    赵竑看也不看,把奏疏放在了桌上。

    “告诉太学生们,要明事理、辩是非。史弥远篡废作乱,和史家人没有干系。赵贵诚虽然有罪,但他还年轻,又是沂王嗣子,朕要杀了他,让沂王妃伤心,此为不孝。真卿,你回头去太学院,和太学生们好好讲讲。”

    真德秀去太学院,总比薛极这些史弥远的“党羽”去强的多。

    宫变次日,赵贵诚就去了封地。沂王妃俞氏眼泪汪汪,很是不舍。不过听说赵贵诚说走就走,连一颗眼泪也没有。

    “这个无情无义的大头鬼,狼心狗肺!”

    赵竑恨恨一句,岔开了话题,回到了另一件政事上来。

    “关于岳飞的奏疏,是怎么回事?”

    为岳武穆翻案,一直是他的一个心愿。

    薛极早有准备,赶紧拿出了奏疏。

    “陛下,近日奉议郎、嘉兴军府兼管内劝农事岳珂搜集其祖父岳飞遗文,上疏为其祖父辩护。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以赵竑对岳飞的推崇备至,恐怕要再度为岳飞翻案正名,其子孙也会荫封提拔。

    “诸卿,想起当年风波亭之事,一代英雄,竟遭此千古奇冤,朕常心有戚戚,不能入寝。”

    赵竑看着众臣,轻声问道:

    “你们认为,岳父是英雄吗?”

    大臣们面面相觑,薛极首先开口。

    “陛下,岳父为国为民,舍身忘死,是为大英雄!”

    “岳飞舍身为国,天日昭昭,是为大宋的英雄。臣附议薛相!”

    “臣附议薛相!”

    几个参政大臣,先后说了出来。

    “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可悲的!一个有了英雄却不懂得爱戴和敬仰的民族,是无可救药的!”

    赵竑眼神迷惘,话语里说不出的萧瑟。

    南宋,不就是不懂得爱戴和敬仰英雄,最终灭亡的吗。

    “拟诏,追复故太师、武胜、定国军节度使、鄂王岳飞原官,改谥武穆。追夺奸臣秦桧申王爵位及忠献谥号,改谥谬丑。追复故太师、平章军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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