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竑忽然问起了技术上的问题。

    事实上,他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也正好来考验一下吴潜。

    “回......陛下,战船长......期泡......在海水里,船底会容易腐烂,沿海制置司也是头痛。”

    赵竑的思维跳跃太快,吴兢一时反应不过来。

    皇帝忽然问此事,难道他有解决的方法?

    “如果船底到船舷水线部分包一层铜皮,你觉得会怎样?”

    赵竑兴趣盎然说了出来。

    “陛……下,如果包裹铜皮,当然可以防止海水侵蚀船底,增加船只使用寿命。不过,这可得费不少铜。换句话说,这得花很多钱!”

    吴潜恍然大悟,赶紧回道。

    铜用来造钱,用铜皮包裹船底船身,不知要耗费多少。

    “相对于将士的性命,以及船只毁坏,包裹铜皮,不过是九牛一毛。你随后和田义好好议议,再找一下造船的工匠,看怎样建造战船,怎样包裹铜皮,早日把样船造出来。”

    赵竑摇摇头,否决了吴潜的杞人忧天。

    说到铜钱,大宋不知凡几。用会子代替铜钱,或者用金银做保证金,总可以吧。

    这又回到了水师身上。只有一支强大的水师,才能把世界各地的金银铜铁,全部给“抢”回来。

    这真是让人头痛!心急火燎!

    “陛下,臣遵旨。不过,此事还得赵相公出面,臣的话,恐怕不够份量。”

    吴潜讪讪一笑,有些尴尬。

    他不过是一个节度判官,这些大事,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吴潜,不要妄自菲薄。从现在开始,你的话有份量了!”

    赵竑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

    “吴潜,朕任你为沿海制置副使、权兵部侍郎,主管大宋沿海水师的训练,福建、广东地方水师也归你调遣。你要早日练成强军,南上北下,纵横海外。你年后上任,一是于沿海筹备大宋水师学堂,于大宋境内招收年轻学员,培养将来的水师将领。二是改造战船或重新建造战船,装载火炮,配置火器。至于水师学堂和新型战船需要的人力物力,朕一定会全力支持!”

    “火炮……火器!大宋水……师学堂!”

    吴潜心旌摇曳,心脏狂跳领旨。

    “臣这……就……即可赴任,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雄心勃勃,这是要大兴水师,纵横四海了。

    和皇帝的目光相比,他简直就是井底之蛙。

    沿海制置副使、权兵部侍郎,十万水师,归自己统领……

    三十而立。他这就为封疆大吏、一步登天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了老上官沿海制置使赵善湘。

    “赵卿虽挂沿海制置使,但海军归你一手调遣。不能解决的事情,再找赵卿,或者直接找朕就是。”

    赵竑侃侃而谈,逸兴横飞。

    “至于水师学堂如何筹建,火炮如何装备战船,火器如何使用,一会咱们详谈。水师学堂第一期招收600人,学期三年。来年三月就要开课。你回去后,还要淘汰军中老弱,带着他们操练,活学活用。”

    海军比陆军还难培养。陆军也许只需要一年的操练时间,海军至少得两三年以上。

    相应地,水师学堂的招收,也要更年轻一些。

    吴潜肃拜领旨,心头沉甸甸。

    来年三月开课,只有不到四个月时间招生建校。这真是要人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