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贺老夫人婆媳二人冲进来的时候,沈临安就被吓傻了,这会儿一听沈逸之冰冷的质问话语,他哆嗦了一下,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这一哭,贺老夫人和黄氏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毕竟要是她们再咄咄逼人下去,就有欺负小孩子的嫌疑了。

    虽然赵氏不要脸,可她们不能跟赵氏一样不要脸啊。

    冷澜之淡淡说道:“若你想要利用哭糊弄过去,那你就打错主意了。诚如贺老夫人所说的,当时目击者众多,随便出去打听一下,我们便能知道真相。

    而从外人的嘴里说出来的真相,说不定已经被添油加醋过了,不知道会有多难听。

    本宫劝你还是自己说出来的好,否则听了那些添油加醋锅的真相,可能你的祖母和你的父亲会更加生气。”

    这话明明说的语气平淡,没有咆哮也没有愤怒质问,但沈临安竟然奇迹般地止住了哭声。

    他听进去了。

    而且深刻地知道公主母亲说的是对的。

    他低着头,抽抽噎噎、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确实推了她!”

    赵氏只觉得脑子里有一道闷雷炸响。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乖孙竟然真的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动手!

    当然,她生气的并不是动手这件事。

    她只是在气自家孙子怎么这么蠢,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

    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吗?!

    沈逸之心头一哽,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又看向了冷澜之,却见冷澜之一脸淡然。

    没有生气也没有真相浮出水面、沉冤得雪时的痛快。

    她非常平淡,平淡的好似这件事与她无关一样。

    察觉到这一点,他不知怎么的心里就非常不舒服。

    就好像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活像在街上进行表演的猴子一样。

    抓耳挠腮,滑稽逗趣,却唯独勾不起人心中的情绪。

    因为他们所处的立场不同,她是高高在上的局外旁观的客人,而他们一家都是那上蹿下跳的畜生。

    他摇摇头驱散了这种荒谬的念头,沉声问道:“祥云书院会开除你,也是因为此事?”

    沈临安呆了一下,有些茫然地摇头:“祥云书院开除我?没有啊!我离开的时候,夫子没有说要把我开除啊!”

    刚才管家派人来说祥云书院将他开除的事情的时候,沈临安的心思都在如何逃避父亲的惩罚上,根本就没有认真去听。

    所以这会儿他十分蒙圈。

    沈逸之觉得这件事透着怪异。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产生了不安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听贺老夫人冷笑道:“他确实是听不到,当时夫子从中调和,想要息事宁人,让沈临安给我家五丫头道歉,可这小子竟然扭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责怪夫子欺负他。

    像这种顽劣之徒,祥云书院不肯再浪费精力去教,不是很正常的吗?”

    沈逸之只觉得人都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