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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邢司。

    顾湛从一间牢房里出来,用干净的手帕擦拭完每一根莹白如玉的手指,随意将帕子丢到一旁,对旁人道:“招了,将证词整理出来,呈给皇上。”

    一个锦邢卫走上前来。

    顾湛看到那人,眼眸微闪,屏退了后面的锦邢卫。

    待到只剩下二人,那个从外面回来的锦邢卫恭敬禀报道:“典司大人,公主刚刚去见了皇上,向皇上请旨,要把驸马放出来。”

    男人如玉的面庞霎时间转冷。

    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那个锦邢卫身体抖了抖,强忍着心肝乱颤的冲动继续道:“陛下已经答应了,去传旨的人应该已经到了慎刑司。”

    顾湛摆了摆手让人下去,黑色纹金的长靴在锦邢司潮湿的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如同他此时的心情。

    他那如同高高在上的明月一般的公主,竟被沈逸之这样卑劣龌龊的爬虫如此羞辱,公主竟然还选择原谅他?

    当真就这么爱吗?

    他可以为她扫平一切障碍,可若是那个障碍是她的心上之人呢?

    他也能够毫无顾忌的动手吗?

    一旦被她知晓,她定会恨他!

    只要一想到她看向他的眸中浮现出厌恶之色,他就心乱如麻。

    没有人知道冷心,残酷的千面修罗顾典司,却是一个在爱情里卑微如尘的胆小鬼,不愿意沾染一丁点被那人嫌弃痛恨的可能。

    在沈逸之被放出来的当天,冷澜之去见过了父皇和母后,便准备回公主府。

    皇后拉着她的手,看不见多少岁月痕迹的脸上满是心疼之色:“皇儿,若是那沈逸之再敢欺辱于你,你一定不要姑息他!”

    “不过是个二品侯爵之子,便是杀了他,又如何?若有人敢指责你,母后定不饶他!”

    冷澜之忍不住钻进了皇后的怀里,鼻端弥漫着熟悉的香气,却是她前世在最绝望的日子里最想念的熟悉味道。

    “母后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皇后轻轻摸着冷澜之的头,心疼地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太重感情,对付这种贱皮子,就该让他好好知道你的厉害,看他还敢不敢有什么歪心思?

    这等贱人,你越是尊重他,他反而会越发的变本加厉。”

    冷澜之有些无奈。

    好好的母仪天下的尊贵皇后,为了她这个女儿都被逼成什么样了,满口粗鄙言语。

    她若是再不好好保护自己,如何对得起母后?如何对得起父皇?又如何对得起心疼自己的哥哥嫂嫂?

    低调奢华的马车缓缓驶离了皇宫。

    在马车朝着尊贵奢华的公主府府邸而去的时候,另一拨人去了慎刑司,将他们的驸马接了出来。

    在慎刑司里待了几日,如今的沈逸之再也没有半点风光霁月的模样。

    他还穿着几日前的衣服,单薄的衣袍下面不着寸褛。

    因为受过伤,那薄薄的外袍已经被打成了一条一条的破烂,露出了衣服之下伤痕斑驳的身体。

    他的头发又脏又乱,脸上也没有多少血色,嘴唇干裂,两眼无光,任由谁来看都看不出他是那令无数闺阁女子疯狂心动的沈大才子。

    看到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姑娘,沈逸之愣了一下,问道:“流纱姑娘?”

    流纱冷漠而有礼地行了一礼,面无表情:“驸马,公主说让你回平南侯府收拾一下,今日就搬去公主府住。”

    每一个公主成年之后都会被赐下府邸,若是公主的夫婿就住在京中,一般来说是没有哪位公主会选择住到婆家去的。

    毕竟,远离公婆,远离烦恼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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