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儿瞥了冷澜之一眼,状似无意的感叹道:“小王孙真可爱!女人呐,有儿万事足!”

    恭亲王妃笑容一僵。

    她飞快瞥了俞婉儿一眼,见俞婉儿的脸上是真心的笑容,只能收回视线,在心中自我安慰着,俞姑娘只是发表了一句身为过来人的感叹罢了。

    只是,希望澜之不要多想才好。

    冷澜之才没有多想。

    房间里的熏香味道太浓,她隐隐有些头疼,便打算出去透透气。

    刚走出房间没多远,一道小小的人影便撞了过来。

    冷澜之被他撞得一个趔趄。

    流纱怒道:“哪来的孩子,竟敢惊扰公主!”

    冷澜之摆摆手:“无……”防。

    话没说完,她就看清了那个孩子的脸。

    “沈临安?”

    只见此时的沈临安瘦了好几圈,和之前那个能将人创飞的小胖子早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母亲?”沈临安怯怯地唤了一声。

    冷澜之拧眉:“你母亲是平南侯府世子的侧室,这会儿正在里面做客,并非本宫,日后不要再喊错了。”

    沈临安闻言,竟是一扁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冷澜之眉角一抽:“你哭什么?”

    被撞的明明是她!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怒气,沈临安哭声小了一些,偷偷瞥了冷澜之一眼,抽噎着道:“公主母亲为何不肯认我了?”

    这些时日,他过得非常糟糕,以前的好朋友们都不和他玩了,他主动去找他们,也会遭到他们的驱逐。

    一开始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原来都是因为公主母亲!

    以前那些人跟他玩,是因为公主是他的母亲,虽然小孩子们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却不得不听从家里大人的话,跟沈临安做朋友,还得无条件地让着他。

    之前沈临安虽然先后被皇家学苑和祥云书院开除了,但他年纪小,对此没什么感觉,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天会因此而塌下来,那些小朋友对他的态度也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区别。

    可自打沈逸之被休了,那些小孩子就彻底不带他玩了。

    沈临安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某一日就堵住了一个从前的玩伴。

    那个玩伴告诉他——

    “我们以前跟你玩,都是因为伽罗公主是你娘,现在公主不是你娘了,你娘只是一个不要脸的外室!你是个私生子!还想跟我玩,做梦吧!”

    直到那一刻,沈临安才无比直观地明白,这两个母亲给他带来的不同。

    他头一次对自己的母亲产生了不满的心思,也头一次真情实感地怀念公主母亲的好。

    沈临安过了年就六周岁了,又比寻常的孩子早熟,这会儿懂得了许多事情。

    他瞪圆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冷澜之,似乎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那可怜巴巴的模样,总有软化人心的作用。

    至少他每次一犯错,只要摆出这幅表情,娘亲也好,父亲也好,还是爷爷奶奶,都不会再忍心责怪他。

    他记得很久很久之前,公主母亲也是会为他心软的。

    “母亲,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