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身边,接过那块饴糖塞进嘴里,跟着他一起进了简云斋。

    顾南枝抬眼看了裴洛白一眼,见他不以为耻,脸上反而带着笑,丝毫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嘴角闪过一丝讥讽。

    到底是勋贵之家,比不得清流士族的底蕴,纵有富贵,却也显得浅薄。

    书童领着谦哥儿和裴照江进了竹舍。

    顾南枝和裴洛白在外面等着,今日,简云斋前依旧门庭若市。

    顾南枝总觉得身上压着一道视线,她抬眸四下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察觉,不禁有些狐疑,莫非是她的错觉?

    她拿谦哥儿做筏子,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一场,他不过是裴照江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也不知他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若能得周大儒另眼相看,赵氏就再也阻挡不了他。

    简云斋,离门口最近的一处两层竹楼中。

    谢逆坐在窗边,他随意抬眼,就能看到人群中那一抹纤柔的身影,冷白的光散漫都落在她身上,她带着帷帽叫人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他眸色冗长,卸掉人前那副清润无垢的模样,经年执念化作偏执,用目光一寸一寸描绘着她的模样。

    兀的,他视线落在她身旁那道身影,眼尾染上一丝细碎的猩红,墨眸卷起诡异阴云,变得杀气腾腾。

    他就这么好吗?

    在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他垂下眼帘,抬手轻轻抚摸着矮几上的几样东西,唇畔染上几分笑意。

    有早已失传的棋谱,还有一卷前朝大师所作的笛谱,再有是一块别出心裁的徽墨,浓重的墨色晕染开来,茶香四溢,看得出是她亲手做的。

    还有一盒熏香,他亲自焚了些,浅淡的青烟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连他也说不出名字,只嗅着这萦绕鼻尖的味道,叫人觉得通体舒畅,连他的头疾,都像是放过他一样。

    对周令恒那厮,她真是用足了心思。

    可惜,那厮也只能眼馋!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简云斋的门终于开来。

    “是周大儒,周大儒出来了。”原本安静的人群,突然变得喧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