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见,他怅然若失的说道:“我本来以为,那是徐阶求名,没成想到是求利。”

    王国光和张学颜看完之后,一脸的骇然,将奏疏再次传了下去。

    惠善堂,在松江府一共七处,在南衙十四府一共十六处,在二十三年的时间里,共惠善六万七千余人,最终活到成丁的只有一百三四十人,这二十三年的时间,成活率不足千分之三。

    在昆山玉峰山脚下,就有一家惠善堂,四处惠善,养济孩童,而在这个惠善堂的牌坊之后,地势骤然增高,这是昆山最大的乱坟岗,一条踩踏出来的小路伸向了一座小塔,沿着踩出来的小路而行,就能到达这孤零零的小塔。

    小塔大约三丈,粗凿石块堆砌,胡乱堆叠不成方圆,石塔是个圆锥形,里面是个坑。

    小塔依山堆砌,蓝天白云,周围遍布坟茔,看上去有些古朴雅致,可是只要一走近,就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而塔内塔外极为随意的扔着一些篮子,这些篮子里有七零八碎的腐肉,而这石塔的入口仅仅能容纳一个篮子大小,里面都是死掉的孩子。

    弃婴塔,在每一个惠善堂的不远处都有一个。

    那些个石塔里恶臭至极,甚至连走兽都不敢接近,扔进去沤粪的婴儿,连这些走兽都不敢接近。

    成活率不足千分之二的原因,不仅仅是惠善堂把孩子养死了。

    根据知情人士的奏闻,惠善堂的规矩是畸形一律打死,不是畸形全都养起来,到了九岁左右就开始出售了,行话就是出栏。

    人牙行的人牙子就到了这惠善堂进货,而这大善堂内的孩子,长相稍微好点的男孩女孩,都会在这个时间被出售,剩下的歪瓜裂枣,女的卖给贫家,男的阉了做阉奴。

    江南多阉奴之风,到了崇祯年间,江南多奴变,奴仆起义,持刀杀主父子,立时焚烬,延至各乡大户无不烧抢。

    很显然,惠善堂是一门生意,而且是一门肮脏到了极点的生意。

    “万太宰,何人透露给万太宰此事?徐阶知道此事吗?”朱翊钧眉头紧锁,语气不善的问道。

    万士和俯首说道:“一个人知情人士透露给臣的,他是人牙行的人牙子,臣让松江巡按去走访过了,并未杜撰。”

    “至于徐阶是否知道,臣以为,他是知道的,这惠善堂十六处,处处人间炼狱,他就是再不清楚,稍微盘一下账,这惠善堂赚那么多钱,徐阶不闻不问,也是心里清楚,到底是些什么买卖。”

    万士和不信徐阶不知道,人会说谎,可是银子不会,那么多银子,徐阶看一眼惠善堂的账本,他就清楚了。

    “朕还以为,他只是逐利贪墨而已。”朱翊钧面色复杂的说道。

    朱翊钧在离开宜城伯府的时候,对张居正说,即便是抱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贱儒,还是会高估了贱儒的下限,这一记凌厉的回旋镖,狠狠的打在了朱翊钧的身上。

    朱翊钧已经穷尽自己的极限去揣测他们恶了,但还是低估了他们作的恶。

    徐阶还需要别人给他扣屎盆子吗?屎盆子都嫌他臭。

    王崇古是个商贾很喜欢赚钱,他也很擅长赚钱,可是去塞外走商,那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北虏、马匪、塞外苦寒,向塞外贩售货物,的确赚到了不少的钱,可是徐阶这个钱赚的,实在是丧良心了。

    晋商赚的钱也是丧良心的钱,可是徐阶这个钱赚的,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他还好意思标榜自己是体面人,体面人赚这个钱吗?”吕调阳是看过缇骑的塘报,徐阶说自己是体面人,没有触碰邪祟的买卖,可是他自己干的事儿,也很邪性。

    万士和判断,徐阶一定知情,这惠善堂本来是供养百姓博一时美誉的事儿,可是惠善堂二十多年赚了五十多万两银子,徐阶不可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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