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这样……”顾云霁认同般地点点头,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顾云霁猜到陈循洲肯定不会承认,也不强行和他掰扯,见他额头满是细汗,顿时故作关切的样子:“陈大人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现在已经进十月了,按理说天气没有那么热了啊,陈大人若是身子虚,可要早些调理啊。”

    “莫非——陈大人是担心因为薛浏……”

    顾云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一脸的意味深长,不等陈循洲回答,他便自信地拍了拍胸脯,“这个陈大人大可放心,下官查过了,那些有关您的传言都是子虚乌有,根本立不住脚,薛浏的事不会牵扯到您的。”

    陈循洲闻言默默松了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眨眼间就回到刚进门时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认真地道:“我正想跟你说一声,我名下的田地看似归于我,但其实大部分都交给了族人打理,我除了占个名头,什么都捞不着。”

    “张家的二十亩地,给了我族里一名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耕种,怕是要不回来了。”

    顾云霁的笑容淡了淡,面不改色道:“怎么说?”

    陈循洲叹息道:“哎,说来也是可怜。那寡妇的丈夫原本是府衙的一名衙役,几年前叙州府发洪涝,她丈夫不顾危险,硬是跳到洪水里救了好几个人上来,自己却被洪水冲走了,留下孤儿寡母艰难过活。”

    “从前他们母子基本靠族里救济,有了这二十亩地后,生活一下子就好起来了,她家大儿子去年还考上了县里的廪生,小小年纪就很有出息。好歹是烈士家眷,人家日子过得正好呢,咱们要是就这么把田地收回,不是要他们一家人的命吗?”

    顾云霁绷着脸默默咽下一口郁气,一言不发。

    他们日子是过好了,那张家的日子呢?断腿丈夫,幼年女儿,里里外外全靠张翠英一个人撑着,张家难道不艰难?本来就是张家的地,如今他们倒还有理占着了!

    什么寡母烈士,县学廪生,只怕都是陈循洲编出来哄他的。说来说去,不就是不想把地交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