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银的酒钱,还救了小人一条命,何乐而不为呢……”

    大约被他说动,外头的官差嘟囔了两句“你小子最好没骗我”,映在门上的人影便晃了晃,最后走远不见了。

    守城门的官差是第一级剥削阶层,从他们抢占商队货品的行为,可见是个贪财的,不可能放弃五百两巨款视而不见。

    许狗栓得了官差的许诺,转过身来时表情都透着得意,他听着许麻子的奉承,一下子趾高气扬。

    “去去去,下去坐着去!”他把木板床的母子俩赶下来,自己翘着腿躺着,嘴里还哼着小曲。

    王大胆在屋角冷眼旁观,唯有刘麻子殷勤极了,生怕他出去后不带着自己。

    霍忍冬和宋瑜始终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她们刚才用神识将这宅邸里外扫视一圈,竟然发现不光卧房、厢房,连下人们住的联排房、柴房里都关满了犯人。

    里面显然不止商队中人,还有各色打扮的百姓。他们有的也哭喊着救命,有的已经神色麻木,瞧身上污秽,应是被关了有些日子。

    两人对视时,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不对劲”三个字。

    一个国家怎么可能突然间抓获如此多的罪犯,钱家商队是反贼,这明显就是冤案。现在看其他房间关着的人,恐怕也多如此……

    其实,官差的耀武扬威对于她们而言,连脚边的蚂蚁都算不上。哪怕是修为更低的宋瑜,即使只靠法体强悍,也能轻松逃脱禁锢。

    情况若再遭一点,大不了她们撕了身上的神行符,一瞬间传送到千里之外安全的地方。

    可一来众人此番的历练任务与武国有关,目前还没寻到真相;二来这些百姓可怜,身为修士应当伸张正义,就这么袖手旁观也实在不妥。

    因此日月宗六人忍耐着周围环境,默默选择静观其变。

    到了晚上时,厢房的门终于被一打开,有个佝偻着背的老仆提来了一桶食物和几个粗瓷大碗。

    桶里是小半稀粥,飘着一些野菜叶子和糙米,但汤水很稀,能数得清米粒。甚至菜叶子都没洗过,汤里还有泥沙。

    宋瑜和霍忍冬早已辟谷,自然是没有吃的。

    但房里住了那么多人,老仆却只拿来三个粗瓷碗,当下就被许狗栓和刘麻子霸占了,自己唏哩呼噜盛了稀粥喝起来。

    王大胆大怒,骂他们好歹也是多年伙伴,怎如墙头草,风一吹就倒。

    然而世事变化太快,曾经商队里的交情再也不值分毫。王大胆心里苦涩,默默拿了剩下一个碗,盛了桶里最后一口粥,递给了那个带婴孩的母亲。

    这一夜,众人思绪各异。

    等第二天一大早,许狗栓就已经早早在门口巴望着,盼着他都城的亲戚家能来赎人。

    没过半个时辰,还真就叫他等来了官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