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几名吏员引领着周长风和罗符二人来到了下榻的地方,顺带介绍了一下。

    这地方罗符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习以为常,而周长风仍有些疑惑。

    他看向正在冲水泡茶的罗符,问道:“最多也就二、三十里长,做不了远程火炮的测试啊。”

    后者不顾茶水都没泡开端起茶杯,直接喝了一大口,“这你不晓得?长程炮击的试验基本都在西北那边做,云内县。”

    云内县,也就是后世的托克托县。嘉靖年间废,时隔百年以后,后明复设。

    考虑到运输方便的缘故,明军把综合试验场设在了莱州,但是一些特殊装备的试验也会另择它地。

    一些大口径加农炮的射程往往有20-30㎞,胡焕庸线以东的地区自然很难找出合适的广袤土地用于进行试验。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化、生类型的东西,肯定也是放在越偏远的地方越好。

    罗符似乎是个非常讲究的人,下榻之处的环境被他接二连三的吐槽了好一会,这儿草率、那儿陈旧。

    与他相比,周长风就没那么挑剔了——地上铺块防水帆布、裹着军毯是一晚,搭个帐篷、躺在行军床也是一晚,这儿电风扇、电灯、自来水一应俱全,亦复何求?

    他调整了一下电风扇,关了灯,然后小心翼翼地以正常的躺姿上了床,“这已经很不错了,打仗的时候很多时候只能就地露营。”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征战的确艰辛啊。”另一张床上的罗符似乎感同身受,然而接下来却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可惜我是文员,没尝过这等艰苦。”

    摸黑找到了床头柜上的茶杯、刚喝了一口的周长风闻言差点喷出来,他咳嗽着说道:“咳咳…你这话说的…等以后陆战团扩编了,你过来好好体验一下‘天为被、地为席’。”

    “日后必然有战事,到时候还得万里迢迢下南洋,在下在京城呆着多安逸,何苦来哉?”

    “那可由不得你,到时候我直接申请。”周长风笑道。

    “高抬贵手吧周长官……”苦着脸的罗符郁闷道:“我这细胳膊细腿的,身子骨羸弱,到了南洋若是染上疟疾,怕不是就要留下一对孤儿寡母了。”

    “怕什么,那可是南洋啊,金鸡纳霜要多少有多少。”

    “不干。”

    黑暗中,周长风眼珠一转,幽幽道:“特批你可以额外保留一些战利品。”

    嘶,这好像确实别具诱惑啊,罗符想到了自己那花钱如流水一般的妻子,顿时有些动摇。

    他犹豫道:“那…到时候再看情况吧……”

    搞定!

    拉人之意并非周长风心血来潮,这两天辗转而来的途中他就有了这样的心思。

    罗符在汽车、装甲车辆行动机构方面的专业素养非常不错,考虑到今后对南洋地区攻略作战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要缴获形形色色的载具,能将它们妥善利用自然是极好的。

    卡车从本土运来还要占用宝贵的运力;而缴获的装甲车辆也可以用过改装继续发挥作用,比如在其底盘上自行安装反坦克炮、高射炮,将之改作自行火炮。

    历史上德国人在攻克托卜鲁克以后,面对缴获的堆积如山的英军物资,就相当妥善的利用了这些战利品,非洲军团堪称一夜暴富。

    在战术上放开手脚、倾力而战,在战略上不妨精打细算一些,这也是周长风一直所坚持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从全国各处赶来参与评估的军官或技术人员都陆续到齐了,用于测试的几辆坦克和卡车样品也同样运达。

    清晨,军列缓缓停稳,在它挂载的一连串平板车上,宽大的坦克被帆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前后都伫立着几名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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