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酒水,散作无数水滴直扑嘉黎上师。

    这时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这一杯残酒居然穿过嘉黎上师幻化出的千万只手掌,溅得他前襟湿了一片,江朔起身仔细看时,却见嘉黎上师居然定在原地,被点了穴不再动弹了。

    江朔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自己和嘉黎上师斗了半日,连他的身子都没沾到,这一杯酒泼在他身上,却如施了定身法一般,将他定在了原地?难道说嘉黎上师是火精所变,因此忌水?

    嘉黎上师身子不能动,口中却仍能说话,他对着对面的吐蕃贵族怒喝道:「达扎路恭,嫩玛呢古?」

    他情急之下,不再说汉语,江朔能听懂一些吐蕃语,对面那吐蕃贵族似乎叫「达扎路恭」,嘉黎上师喝问他施了什么妖法。没想到那吐蕃贵族不理嘉黎上师,转向江朔搓搓手手道:「嘿嘿,溯之,我所想果然没错。」

    听他说话的声音,江朔才猛然醒悟,此人是空空儿假扮的!

    嘉黎上师也吃了一惊,道:「你不是达扎路恭……你是何人?怎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那人伸手缓缓揭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里面俊俏的面容,他将那张人皮拿在手上端详,以空空儿一贯心不在焉的语气说道:「这吐蕃人长得还不错,这幅面孔我很喜欢。」

    嘉黎上师道:「你如何得到这张脸的?」

    空空儿转头瞥了一眼嘉黎上师,一脸坏笑着说:「自然是杀了他,再割下他的面皮……」

    大帐内吐蕃人多通汉语,听空空儿这么一说,发出一阵惊呼,看他的眼神半是惊恐半是愤怒。章藏榭亦摇头道:「太残忍了,太残忍了,大唐礼仪之邦,怎能如此行事?」

    江朔忙对章藏榭道:「西本勿惊,北溟子前辈好诙谐,他逗你们呢,这面具是猪皮所制,再施以装扮,虽叫人皮面具却绝非人皮所制。」

    空空儿听了哈哈大笑,道:「溯之,你何必戳穿我,你看着这帮吐蕃人的表情多有意思?」

    嘉黎上师道:「原来你就是北溟子?」

    空空儿道:「不错,我可说是北溟子,得了人家好处就只能用人家名字咯。」

    嘉黎上师不知北溟子不是一人,是世世代代传功延续而来,故而也听不懂空空儿话的意思,只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这不是妖法……」

    空空儿笑道:「嘉黎,你的‘大手印"也不是妖法,我怎用妖法破你?」

    江朔不解道:「世上真有大手印这样的可以随意改变击中部位的掌法?」

    空空儿道:「我原也只是听说,没想到这功夫真有人练得成。」对嘉黎上师道:「倒叫我也有几分佩服。」

    嘉黎上师「哼」了一声,他现在全身不能动弹,以是输到不能再输,空空儿「佩服」云云,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讽刺。

    江朔仍是不解,问道:「这功夫却是什么道理?」

    空空儿道:「嘉黎上师已经说了吐蕃苯教五宗,只有古辛一脉是练炁的,他这自然不是内功,但比内功更厉害,内功只是改变自己体内炁的流动,他的门功夫却是直接改变体外炁的流动。」

    江朔听了越发的不解,问道:「体外亦有炁?」

    空空儿道:「世间万物皆有炁,不然你吞了黑白二龙珠,怎能变为你自己的内力呢?」

    江朔心道不错,空空儿继续道:「别说活物,就算是死物也都有炁。」

    江朔忽有所悟,道:「是了,张果先生说石头其实有人眼看不见的微微震动,摩诃衍大师也曾教以震动之法击塌山

    岩之法。」

    他将张果教他观炁之法击碎三门峡河底暗礁,以及摩诃衍教他击碎巨岩的事情约略说了,空空儿道:「此二人都是世间奇人,世人难得一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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